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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儿,身上有烟没?搞支烟给我!”
“有,你等下。”
险儿边说边很快地把烟掏了出来,拿出一根放嘴里点燃了,再送到我的嘴上。
两人相视一笑,他轻轻拍了拍我手臂上的纱布。
天亮之后,第一个赶来看我的人是君。
从知道消息到赶来医院的一路上,君已经哭得两眼浮肿了,连早饭都没顾上吃。我吩咐胡玮和贾义去帮我们买了早饭,大家一起吃了后,我让兄弟们都先回去休息。
结果胡玮因为上次卫立康事件的教训,说什么都不肯走,非要守在医院里。最后没有办法,小二爷给康杰和简杰打了电话,要他们过来守着,其他人这才各自回家。
康杰和简杰很讨人喜欢,看着君在病房里面陪我,他们两个也就不进来,安心守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君将脑袋枕在我的腿上,任由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的话。
我说,等我做了像廖光惠那样的大哥,发了大财,就像蒋天生陪女朋友去荷兰阿姆斯特丹购物一样,陪她去最向往的法国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还说,现在的婚礼就是乱闹乱起哄,不美。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在欧洲找个安静的小镇,约上最好的亲朋好友在安静的教堂里面举行婚礼,她要在巴黎定婚纱,险儿做我的伴郎,XXX做她的伴娘。
还说,今后等我们有了儿子,绝对不许他再打流,一定要在北京上大学,要当省长。
当我无比幼稚而又豪情万丈地说着这些的时候,君很少插嘴,但看着我的眼睛里面,却始终都在流动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光芒。
这种光,让我一生都沉醉在了里面,再也逃不出来。
那天,等我说完之后,君告诉我,等暑假结束,她就要去省城上学了,她会非常非常地想我,我们要相互保证,绝对不能因为异地恋情的原因而彼此分开。她还说,她妈妈其实也蛮喜欢我的,就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太懂事,要早点懂事,等真正长大赚钱了,我们再在一起就没有问题。
还说,我住院的这几天,她要天天亲手给我熬汤喝,要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还说,胖了就不帅了。
还说,不帅才好,别人才不会等我不在的时候抢。
还说,你放心,谁都抢不去的,我爱的只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经常那么多的情书和勾引,我都没有搭理啊,你看,胡玮他们也只叫你大嫂。
还说,你就臭美吧!追我的人更多!谁要当大嫂了?别人约你,你去唦,你去了我就把你阉了。
还说,钦,你到底爱不爱我?
还说,那你呢?
还说,我先问的。你要先回答。
还说,哎呀,弄疼我了。好了,我爱,我当然爱你。不爱你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还说,那你有多爱我。
还说,非常非常爱,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还说,那你爱我多些还是爱你外婆多些。
还说,外婆。
还说,那你的兄弟和我呢。
还说,都爱。你不要比了。这是不一样的。我不喜欢你这么问。
还说,好了好了,我和你开玩笑的。
还说,君,那你呢?你又多爱我。
还说,我非常非常爱你,真的。我恨不得把你抱到我的身体里面去就好。
还说,哈哈哈。
还说,笑什么?得意了吧,我才不像你呢,那么多的兄弟啊朋友啊什么的,我除了父母就爱你一个了。
还说……
我始终都相信,那一天的我和君,我们都是掏心掏肺地彼此真诚深爱着,没有任何的虚假。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我们都还太年轻,都还远远不懂,这个世界上,真诚只会短暂,变迁才是永恒。红尘中,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躲得过时间的流动,而流动的时间就像流动的水,可以带走一切的美好与曾经。
之后有些年,我觉得自己又蠢又贱又没用,为此还很是痛恨过自己一段时间,也伤害过其他一些不应该受到伤害的女孩。但是再过了些年,我却发现,被我视为愚蠢下作的这些事,这些话是多么的宝贵、多么的美好。我又是多么希望可以重来一遍,去温习那每一秒每一分的幸福。
昔日情浓的那些话语和笑靥都还深深印在脑海里面,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肢体动作、一句毫无意义的随口字节,都不曾有须臾忘怀,遗憾的却是不知不觉中,渐渐淡漠了彼此的容颜,皆因各自天涯,萧郎陌路,已是多年。
从那天之后,无论痛苦也好,幸福也罢,我再也没有爱过其他另外一个人。
那天,是爱情留给我的最后一次深刻记忆。
那次谈话之后不久,君去了省城的一所大学。不记得是在她大学一年二期还是二年一期的时候,她参加了我们省举办的一次选美比赛,然后她爱上了一个和当时的我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男人。
几年之后,那个男人把她送到了一直向往的欧洲,那个有着薰衣草气味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