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残存的地狱

p;   方溯抬起手，掌心向上，仿佛擎住整个天空。

    他在探知虚空裂缝的位置，但很可惜，哪怕是他也感知不到，甚至可以说，他连周成言都不如，周成言可以模糊感知到虚空裂缝的存在，他只能感知到魔气在缓慢的增长，却不知道增长的魔气来处。

    “咦？”

    突然，方溯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似乎在响应着他。

    “图腾？”方溯惊奇道：“这是我当初留下的祖灵图腾？”

    他可还记得，在某个地狱之中，统领杂魔，祭祀他形成了祖灵图腾，离开之前，他留下修罗鬼煞，继续作为杂魔的祖灵图腾。

    那个世界早已经被毁灭，作为寄生在世界下的地狱，自然也早已不存，方溯本以为这些杂魔都已经与世界共亡，没想到如今居然从魔气中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祖灵图腾气息。

    从二十多股魔气之中，方溯清晰的分辨出来，没有半分虚假，确实带有自己的气息，尽管是过去的自己，那也是自己的气息。

    从这里找过去，可能要麻烦，但从那边找过来，肯定容易许多。

    顺着祖灵图腾的气息，不过半刻，方溯便已经感应到了那几乎称不上小世界的小世界，那个从原本世界剥离出来，扎根于虚空之中，正逐渐萎缩的血肉地狱。

    如果不是祖灵图腾有着近乎造物主的能耐，也不可能护持住这个世界。

    “不是修罗鬼煞了，居然已经超脱了结神婴的境界，是大暗黑天，真正的大暗黑天。”

    方溯很快便感应到了祖灵图腾的虚实，实力境界一目了然，修罗鬼煞的神婴天子，另一种意义上的大暗黑天。

    所谓的结神婴，只不过是神罡鬼煞化形而成，无智无识，现在的大暗黑天，却可以称之为神灵，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灵智，但有着可以称之为程序的智能，就好像机械灵域的人工智能。

    这种智能没有属于自己的感情，而又能处理各种需要智慧才能处理的事情。

    虚空的包围之中，一块血肉构成，方圆不过千里的世界，只见一根石柱高擎入云，如同擎天柱，顶天立地，通体散发着微微的浑浊光芒，越往上光芒越亮，但到底不如日月，在无日月之光的虚空中，为一方世界提供那么一丁点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光芒。

    不是什么生命都能在黑暗中自由视物，但只要是有一定的实力，尤其地狱生命这种长期处于黑暗笼罩的世界的生命，只要有一点微弱的光芒，就可以让它们看清附近。

    天柱之下，围绕着数千位身高十米的红皮恶魔，这些恶魔盘腿面向天柱而坐。

    红皮恶魔外面，是数以万计的矮瘦的恶魔，这些矮瘦恶魔有的头生双角，有的青面獠牙，有的臂长触地，但大多都是浅红色的皮肤，或者灰色皮肤。

    其中间杂着一些手持骨杖，高瘦的恶魔巫师，恶魔巫师身边又有七八个高壮的恶魔围绕，保护着它们。

    再往后，便是乌泱泱一大片恶魔倒地，一层叠一层，往往底下的恶魔要被四五个恶魔压在身子下面，不过越往后，就越显得稀松，到了世界边缘，甚至见不到这些恶魔的身影。

    这些倒在地上的恶魔并不是死了，只是降低自身的活动，延长自身的生命。

    虽然天柱维持，血肉大地可谓是源源不断的生长，但也不足以维持这多达十亿的恶魔的生命。

    方圆千里的土地，容纳十亿的恶魔，可想而知这环境要有多恶劣。

    然而仔细注意，会发现，这些恶魔并没有完全沉睡，它们的口中正念叨着异族无法听明白的话语，或者说祷告，向着它们的神祈祷。

    天柱正是它们的祖灵图腾，祈祷只是一种仪式，依靠祈祷，将诸多恶魔的意志汇合起来，为天柱提供力量，而天柱上的祖灵，也护持这世界的存在。

    然而就在这时，所有的恶魔都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意志居然开始飘散，向着虚空之外飘散，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怎么回事？

    怎么办？

    所有的恶魔同时慌张起来，这种莫名的变化，哪怕是恶魔也为之惊慌不已，也不得不惊慌。

    哪怕朝生暮死的生命，也有着属于朝生暮死的求生欲，更何况它们并非朝生暮死，它们甚至可以说是当初没有毁灭的地狱最强大的势力，它们……可以碾压整个地狱，却无奈何世界的毁灭。

    如果不是有祖灵图腾护佑，他们也会跟其他的恶魔一样，死在世界的毁灭之中，但因为祖灵图腾，它们活了下来，它们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存活下来的，自然就更害怕祖灵图腾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