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亲热的话,或者转弯抹角的话,对于别人来讲,可能很简单,但对于太子李弘来讲,就比较困难了。
说完见面打招呼的话后,殿内竟然一片寂静,太子李弘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李日知也不敢主动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呀!
童贵奴见状,连忙挥手,让殿内伺候着的小宦官和宫女们都出去,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童贵奴见太子李弘默不作声,他便连忙说道:“李日知,殿下找你来,需要和你说说科考的事情。”
童贵奴起了个头儿,太子李弘这才说道:“李日知,李爱卿,孤有些对不住你,因为本来一甲第一名是你的,但因为孤的原因,竟然变成了孤,所以你只能成为一甲第二名了,你不会怪孤吧!”
李日知轻轻啊了一声,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根本就没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太子问了这话,他立即便说道:“草民不敢,草民也从来没有怪过太子殿下,以後也不會。”
太子李弘听了这话,脸上才微微露出了一点点笑容,而童貴奴冲着李日知点了点头,还好,算你会说话。
太子李弘,把抱歉的话说了出来,心里顿时一松,情绪一放松,他说话变顺溜了起来,让童贵奴,给李日知搬来一只胡凳,让李日知坐着说话,就坐在他的书案旁边。
太子李弘说道:“其实孤也没有想要下场,只是让童大监把孤的卷子放进了你们的卷子当中,想要看看孤的文章水平和你们比起来,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层次上,可却不曾想竟然取得头名。”
停顿了一下,太子李弘看向李日知,又说道:“但是,科考对于孤来讲,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孤又不做官,而这个一甲第一名,本来是李爱卿你的,对李愛卿你来讲卻是很重要的,所以孤觉得很对不住你,特地请你来,向你说一声抱歉。”
虽然太子李弘把事情说得不清不楚,没头没尾,但是李日知听了,心里面便明白了一个七七八八。
想必是太子李弘读书读得多了,但却不知道自己的文章水平,平时那些伴读的人,还有太子师傅都只会说,太子读书读的好,但实际上真的好不好,估计太子李弘自己是并不清楚的。
所以少年心性,太子李弘便想着和今科考试的士子们比比文章,他便也答了题,然后把卷子混杂入了士子们的卷子当中。
而至于说到主考官们批卷子定名次,要是不知道那是太子李弘的卷子,那才是奇怪了呢,他记得清清楚楚,最后一场的时候,主考官门的背后可是有一个大屏风的,那屏风后面坐着的谁,估计就有童贵奴吧!
想清楚了事情,李日知便笑道:“太子殿下,您这是抢了草民天子门生的名头啊,如果草民成为一甲第一名,那草民就是天子门生,是皇上的徒弟了。”
这句话说的便是有点兒搞笑了,太子李弘还能在乎天子门生这个名头吗?人家可是天子儿子。
太子李弘也知道这是玩笑话,他笑了起来,说道:“好啊,李爱卿,孤是很愿意补偿你的,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孤有的,孤就都赏赐给你,如果孤没有的,那么孤向父皇和母后求来,也一样赏给你!”
太子李弘还是太实诚了,连这种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的话都说了出来,要是换了别人,这时候肯定要狮子大开口,狠狠的让太子殿下出一把血,说不定连个爵位都能要出来的。
可李日知却表情严肃的说道:“太子殿下,您现在是一甲第一名?是天子门生,而如果草民成为了一甲第一名,也是天子门生,那么,太子殿下和草民便是师兄弟了,太子殿下名次高于草民,认识天子的时间,也长于草民……”
聽到这里,太子李弘笑了,旁边的童貴奴也笑了,太子李弘只是比较宅,只是比较实诚,只是不太擅长与人交往而已,但他并不是傻,相反他比别人还聪明一些,李日知话里的意思,她已经听明白了。
太子李弘说道:“李爱卿,你不会是想,以后就管孤叫师兄吧?”
李日知一本正经的摇头道:“非也非也,草民只会叫太子殿下为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却要草民叫师弟,草民觉的,这样才公平合理嘛!”
童贵奴笑道:“李大才子,你还真是会算账啊,这让你一算,竟然变成了公平合理了!”
李日知当然是不敢管太子李弘叫师兄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失礼的,所以他说只会管太子李弘叫太子殿下,但相反,太子李弘却可以叫他为师弟,听起来这可以是戏称,但却可以无限的拉近两个人的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
太子李弘微微犹豫了一下,他有很多个师傅,也有很多个伴读,但是,教他读书的师傅,从来也不敢真的以师傅的身份自居,而那些伴读,当然也不敢真的认为他们和李弘是师兄弟,那也太胆儿肥了,欠修理!
犹豫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太子李弘便点头道:“好,李爱卿,哦不,师弟,从现在开始起,你便是孤的师弟了,咱们都是天子门生。”
李日知心中大喜,成为太子李弘的师弟,这可比什么一甲第一名的虚名要强得多了,这是终身的保障啊,太子李弘果然是从谏如流,特别特别的,善解人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