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区别很大,就算尸体再怎么被河水泡胀,这个特征也不会消失的,所以小人才能认出他来!”
原来如此,那就说明不会认错人,而且容树志本来就是在积豆观消失的。
李日知问道:“你说你兄长是在积豆观失踪的,那你去观里找过吗?”
容树向道:“去过,但连大门都没进去。我那大嫂回家之后,说没有看到我兄长,不让我去找,但我仍旧去了,却没有进去大门,里面的道姑只说观里没有我兄长这个人,便把大门关上,小人根本就进不去!”
李日知心中已然猜到了六七分,但他仍旧问道:“你兄长和大嫂关系如何,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容树向擦了擦眼泪,犹豫了一下,随即下定决心,道:“本来这是家丑,小人不想说,但兄长人都没了,如果就这么算了,岂不是让他在九泉之下也要受委屈,小人决定说实话!”
李日知看了周围一眼,就见看热闹的人当中,衙役就不说了,有不少的书生,还有少数的几个僧人,不过,得道院的僧人明显不喜欢多事,那几个僧人远远地站着,属于有事儿您就叫我,没事儿我也不往您跟前凑合的那种。
李日知对彭季道:“彭世伯,如果不能确保一击必中,那就要避免打草惊蛇啊!”
那个积豆观肯定是有问题的,如果这时候大张旗鼓去抓人,说不定抓不到人,观里除了道姑之外,那些俗家的男女不见得会同时在观里,所以查抄积豆观,有可能抓人抓不全,甚至干脆就抓不到人,如果只抓一些道姑,她们完全可以不承认,观里如果只有道姑,这不是正常的事情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彭季立即明白了意思,点头道:“不错,此案这个阶段,确实不应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他招手叫过衙役,吩咐道:“让书生们都回寺去,如果他们要进城去,就趁早进城,还有和尚们也不许乱走,如果有人过来打听,你们就说寺里寄宿的书生出了事,尤其是如果有积豆观的女道士过来打听,更加要含糊回复,让她们以为与积豆观无关!”
衙役们立即答应,他们都懂事得很,如果积豆观真的有问题,那一定是大问题,他们小小的衙役不能掺和进去,再说道姑们又没有给他们好处,他们没必要帮她们,当然就算是给了好处,这种时刻他们也不敢帮的,惹怒了县令大人,他们的差事就没了,那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
彭季把容树向带到进了得道院,找了间偏房,进去之后,让李日知把门关上,屋里只有彭季,李日知和容树向三人。
彭季道:“你既说是家丑,那么知道的人便越少越好,现在只有三人,你可以说了!”
容树向经过这一小段时间,情绪已然稳定下来,他道:“县尊,小人和兄长家住城外,其实离这得道院和那积豆观都不算太远,不过七八里光景,骑驴半天就能到达。”
彭季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是离得近,你大嫂也不可能一个人从积豆观来回!”
容树向又道:“小人和兄长家里生活还算过得去,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日子还算小康,不愁吃穿。我兄长前两年续弦,娶了个年轻美貌的妻子,便是我现在的大嫂,却不知我这大嫂性子风流,不安于室,而且无法生育,以至于我兄长到现在还没有子嗣。”
李日知心想:“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兄长肯定比你还大,他至今没有儿子,只和他和亡妻有关,和这个新续娶的女子恐怕没什么关系吧!”
这个年代,如果夫妻生不出孩子,普遍都会怪女子,不会怪男子的,所以容树向这么说,虽然不公,但却符合此时的现实。
容树向又道:“后来,我大嫂便四处求子拜神,去了不少的寺院,但去了积豆观之后,便再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了,而且几乎是隔几天就去,刚开始我兄长还没有注意,但后来发现大嫂经常有钱能买新衣服,他便很惊奇,因为我大嫂出身贫寒,没有什么嫁妆,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钱呢,所以我兄长便问了她,她说是帮着积豆观的道姑们朗诵经书,道姑们酬谢了她一些银钱。”
李日知和彭季互视一眼,这个理由未免扯淡,身为在道观中修行的道士,不论是男道士还是女道士,朗诵经书都是基本的功课,他们给别人念才对,怎么可能是别人给他们念,这个理由太牵强,不可相信。
但容树向却道:“我兄长信以为真……”
李日知和彭季同时唉了声,可怜之人啊,必有不聪明之处啊!
容树向也觉得尴尬,可仍旧说道:“我兄长本来是非常信任大嫂的,但她去积豆观的数次越来越频繁,而且还经常留宿积豆观,每次去的时候还要梳妆打扮,不但如此,她竟然还开始有了许多的金银首饰,都推说是道姑们给的,我兄长再也无法相信,终于起了疑心。”
李日知道:“你兄长抓到大嫂的把柄了么,有什么证据?”
容树向微一犹豫,终于还是决定要说,他道:“大嫂似乎认识了一个大贵人,用的是天家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