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起身,仿佛无意地扭头望了时年一眼,然后才将身上的衬衫和裙子整理好,这才走向霍淡如。
时年收到安澄的目光,心下便是霍地一动。
无言灵犀,她明白了安澄的意思。
本案还有一个关键点证人迟迟无法说服,而安澄也曾为了这个证人几次三番地与她谈过。只是她几次都给拒绝了。
可是现在法庭形势发生了不利的反转,现在也许只剩下那一个人的出现,才能帮控方挽回颓势。
时年便毅然起身,按住手机,走向门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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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内,安澄整理好衣裙走向霍淡如。她先向霍淡如恭恭敬敬鞠了个躬,然后毫不客气地向法官寒声道:“庭上,我要质疑辩方证人的身份合法性。我觉得霍淡如医师不宜作为证人出现在法庭上,尤其不能作为辩方证人来与我抗辩。”
法官也十分不解:“为什么?”
霍淡如之前一直姿态专业而优雅,并未因个人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慌乱。可是这一刻她也没想到安澄会这样说,便忍不住微微有点急。
“澄澄!”
可是安澄看都没看向她,依旧面色冰冷地说:“因为她正在与我的父亲交往中,已然谈婚论嫁。而我作为我父亲的女儿,一直对他们的感情怀有迟疑,尤其对他们说想要结婚很有冷意。”
安澄高高扬起下颌:“所以我有理由质疑,今天霍淡如女士忽然出现在法庭上作为辩方证人,与我作对,是有意为之。若这样的证人都能帮到被告,那法律的公平何在,法庭的庄严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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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登时一片大哗。
又因为在场许多媒体在,很多媒体人都认得霍淡如,也知道杜松林的名头,于是纷纷扛起长枪短炮只对准了两个女人,恨不能将她们面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摄入镜头。
汤燕犀坐不住了,想要起身,却被汤燕卿死死扯住。
“哥,你现在站起来能做什么?咆哮法庭么?”
汤燕犀垂首望弟弟:“难道你让我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们两个伤了感情?”
本来与安澄之间便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如果母亲与安澄再在法庭上这样公然闹翻,那以后……也许就再也没有了以后。
母亲是骄傲的女人,安澄同样是,两个骄傲的女人这样地对峙起来,那将来还怎么可能和睦相处?
汤燕卿依旧坐得笔直,两条长腿叠起,目光定定望着那两个女人。
“至少从法庭策略来说,安澄没做错。现在专家证人是辩方最大的王牌,安澄如果能成功地质疑了证人的身份,进而取消证人的作证的话,那咱们就赢了。”
汤燕犀却轻轻摇头。
“话虽如此,可是倘若法庭取消了我妈妈证人的身份和证言,那就等于以法律的名义质疑了我妈妈的专业度与职业心。一个心理医师、一个婚姻咨询师,如果专业度和职业心受到公开质疑的话,那她的事业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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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上,法官也惊愕地追问霍淡如:“辩方证人,检控官所说的,是否属实?”
霍淡如高高扬眸望向安澄,她的身子紧紧绷直。
在媒体的一片闪光灯之中,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法官大人,检控官说的情况,不属实。”
什么?
所有人,包括安澄都是一片惊讶。
霍淡如深深吸气,竭力保持冷静,“我跟安检察官的父亲杜松林是曾经交往过,也曾经谈婚论嫁过。不过都已经是‘曾经’,我现在跟安检察官没有任何的私人关系了!”
这话说完,就连安澄自己也向后倒退了两步。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霍淡如没有跟父亲分手。可是却因为眼前的困境,也许还有她的言行,叫霍淡如突然做出了这个决定。
父亲的幸福与案子之间,她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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