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光影氤氲,一向高贵冷艳的安澄今天却穿着式样接近于校服的白衬衫、蓝色短裙。头上戴着清汤挂面的黑色长直发。
面上更是洗尽铅华,连口红都没涂。
这样的安澄冷不丁从朝阳光雾里抬眸望来,目光纯净到几乎透明,一洗她从前周身上下的棱角,一种柔软和脆弱无声浮起,直冲进汤燕犀的心房。
这样的安澄,对他来说也是全新的。
不像30岁的安澄,像是16岁时候还在高中时代的她。
仿若时光倒流,眼前的世界迅速后退,沧海桑田,返璞归真謦。
从前律师界有同行开玩笑,说安澄可惜了这个名字,她这个人一点都不清透,反倒腹黑得比男人还严重。他们都说她是只黑寡妇蜘蛛,永远看不清底细,还随时都会张口咬人。就算生得冷艳,也只是为了吸引对手被她的美丽所吸引,可是到法庭上对峙起来,她才不管是谁,照样狠狠一口咬下去。
那些人说着还都回头看他,然后同情地笑:“燕犀跟她对战过这么多回,一定深有体会。”
而此时面对的却是这样全新的她,让他心下莫名升起一种渴望,真的想现在就打电.话给那些说过她是“黑寡妇”的律师同行们,叫他们都来看看眼前这样的她。
澄澈如水,灵动如水,莫过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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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汤燕犀已经很小心克制,可是他眼底的震惊还是没逃过安澄的眼睛。
安澄皱了下眉:“我是为了案子,你不用这副表情。”
赶紧整理完服装,她一眼瞄着他手里的纸袋,便上前捉过来,先掏了一个包子来咬着,咕哝着道:“谢了。”
说着用另外的那只手掏钱夹,拎出一张纸币放进汤燕犀手里:“包子钱。”
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是她一向的冷艳疏离。
汤燕犀只能苦笑:“我不是送餐的小弟,所以这点钱还是免了。”
她一边迅速地干掉包子,一边丝毫不减冷艳本色,冷冷睨着他。
“汤律师不必强调自己的身价了,我当然明白包子钱后头再加两个零都比不上你特地跑过来所费的时间。”
说着话,四个包子已经干掉了,她极其自然地将指尖送进唇里。
“可是对不起不是我叫你来的,这个计时费你跟我要不着。是简打电.话给你,这份人情你跟她去讨。”
说罢看也没看汤燕犀,径直从抽屉里拿了一次性的牙刷进洗手间刷牙。五分钟后收拾停当,走到电梯前等电梯下楼。
简赶紧也收拾好公事包跟上来,汤燕犀也只能轻叹口气,疾步跟了上来。
电梯滑下来,电梯门打开,汤燕犀忙上前一步伸手撑住电梯门。安澄漠然盯了他一眼,走进去;简笑着说“谢了”。汤燕犀最后一个才走进去,与安澄并肩而立。
安澄却不客气地盯着他:“汤律师这是什么意思?地检办公室可请不起汤律师来当我的次席。”
汤燕犀耸耸肩:“我没那么高身价。我现在做的是完全免费的法律援助律师。”
安澄依旧毫不客气:“那汤律师还是过于博爱了。首先我安澄还没有廉价到需要接受不收费的法律援助;再说我的收入水平高于最低收入线,所以按照本州法律,我也不可以享受不收费的法律援助。”
电梯落地,安澄走出电梯门,冷漠扬眸:“就同行到此吧。汤律师请自便,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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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子,简同情地望一眼立在路边的汤燕犀。
简忍不住瞟了安澄一眼:“不觉得对他太过分了么?“
“什么过分?”安澄也不客气地瞟回来:“如果说有人过分,那也是你呢。你是跟了我多年的秘书,我什么习惯你不知道么?我上庭的日子,最讨厌私心杂念的打扰。可是你今天这是在做什么?自作主张让他有机会到我的办公室来,看见我今天的打扮,在我出庭之前扰乱了我的心……简,拜托你专业一点,好么?”
“我不想在跟嫌犯和辩方律师斗智斗勇的时候,还得为我自己秘书的智商操心。还要时时刻刻担心我的阵营里会出纰漏。”
简只能无奈耸肩:“我今天叫他来,也是因为你今天的案子很棘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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