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轻轻碰碰我:“大叔,大叔……”
我一下恍然,“啊”一声。刚才陷入沉思之中,竟然沉迷进去,忘了周围的事物。王子童有些害怕地看我:“你没事吧。”
“我想到一些事情。这个人的八字我好像在哪见过。”我道。
王子童愣愣看我,然后伸出小手摸摸我的额头:“大叔,你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怎么很多事情,你都会似曾相识?”
我颤巍巍从兜里摸出那包香烟,找了找,抽出一根烟,递给她。
“丫头,你说这根烟上的红字是经文,看看这些经文到底写的是什么。”
王子童狐疑地接过烟,我在旁边用手电照亮。烟上的字应该是烟皮展开时候写的,现在卷成了圆筒,那些字也随之扭曲变化,不太好辨认。
不过王子童还是认出来,她慢慢读道:“甲子年五月初……”她猛地停下来,睁大了眼睛,抬头看了看厕所上的字。她磕磕巴巴地说:“大叔,大叔,你烟上的八字和厕所门上的八字是一样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怦怦乱跳,似乎摸到了一个巨大事物的边缘。我接过烟,重新插回烟盒,深吸一口气,指着厕所道:“进去看看。”
我推开门,王子童像小猫一样躲在我身后。厕所面积还挺大,这里应该是男厕,瓷砖铺地,靠着墙根是一排小便池。味道非常浓烈,又腥又骚,小便池底呈褐黄色,也不知是什么玩意。我和王子童捂着鼻子,转了一圈。这里有一种特别的阴冷,温度很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怪的是,厕所居然悬着一张巨大的布帘,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面,把厕所很明显分割成两部分。这张布帘,又脏又破,厚厚实实,密不透风,也不知后面是什么。
我指了指帘子,王子童点点头。我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掀开,里面黑不隆冬,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觉得一股强烈的寒意扑面而来,冻得一哆嗦。
我们俩用手电一起照过去,光斑交错下,看到靠着墙有一个脏不拉及的浴缸。这浴缸实在埋汰,估计最少荒废了十年,外面沾着一层黄色的水垢脏灰。王子童正要过去,我一把拉住她。她惊诧地看我:“怎么了?”
我心跳加速,用手电在浴缸上画圈:“这个……”
“你又熟悉了?”王子童问。
我重重点点头:“妈的,邪性了,这个浴缸我也好像在哪见过。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在这么个黑不隆冬的房间里,也看到过这么一个脏不拉及的浴缸。完了,王子童啊,我是彻底老了,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切。”王子童白了我一眼,还是钻了进去。
我跟在她身后,我们一起来到浴缸前。离浴缸越近越有一股出奇的阴冷,温度降得特别快,几乎哈气成冰。我们用手电往浴缸里照,这一照,真是遍体生寒。
这浴缸里竟然不知被谁用水泥给糊死了。就在缸口以下大约一指的距离,是一层厚厚的水泥,把整个浴缸糊得严严实实。王子童脸色苍白看看我,我看看她,实在搞不清是怎么一种状况。
我在地上捡起一根铁条,轻轻敲了敲浴缸里的水泥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我自言自语道。
王子童轻声说:“大叔,我忽然有种感觉,用水泥封浴缸的人好像是怕里面的东西出来。”
我意识到了什么,牙齿打颤:“你是说,这浴缸里还有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你觉得呢?浴缸里会藏着什么?”王子童说。
有个答案,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可谁也没说出来。
那就是,人。
这浴缸的水泥里,说不定封得是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人,也变成一具尸体。
我全身上下不舒服,尤其关节有点疼,像是得了重感冒,拍拍王子童,示意赶紧走。谁知道王子童扶在浴缸边缘,慢慢跪在地上,居然侧耳去听那水泥。
“怎么?”我低声问。
王子童拉我的手:“大叔,下面……下面还真的有声音。”
我走过去,仔细去听。漆黑的房间里,静寂无声,黑色像石块一样重重压在我们身上。我勉强听了一会儿,别说,还真有声。这种声音很奇怪,形容不上来,好像指甲抓挠水泥的声音。
我听清楚了,脸也白了,和王子童对视一眼,心怦怦乱跳。
好家伙,里面还真有人?而且没死,正在一点点扣着水泥面,要出来。
我们又凝神静听了一会儿,确实没错,那是一种低微的“嘶嘶啦啦”的声音,让人听了就像是爪子在心脏上挠了几下,特别不舒服。
王子童站起来拉我,哆哆嗦嗦说:“大叔,赶紧走。”
我望着浴缸,面色凝重,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王子童看着我,急的跺脚:“大叔,你疯了?这浴缸下面有……有鬼……”她艰难地说。
“我好像想起一些事。”我眉头紧锁:“我不能这么走了。”
说着,我把铁条举起来,忽然拼尽全力砸向浴缸里的水泥面,“啪啪”一下一下,狠狠地砸着,水泥碎屑乱飞。
王子童站在旁边,女孩几乎要哭了:“大叔,不能砸,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