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范夫子罢。”
也是一位夫子,难道是和自家那位夫子一样,是可以在某一方面称仙的天骄人物?
阿牧嗯了一声。
看着最后一抹夕阳思绪飘远,眼神复杂。
走出县衙大院的韩某人心思沉重,这一次画道圣贤一事,恩师王琨肯定会怪罪自己,今后仕途怕是多舛了,不过无妨,毕竟自己已是建康知府,正儿八经的从四品官员,只需政绩出色,自然能走入中枢。
这个时候不妨帮助一下李汝鱼。
况且异人范夫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韩某人心中隐然有个猜想——这个猜想并非是从范夫子的行事和风格上判断出来的,而是根据宁浣的病推断出来。
若范夫子真是那人,女帝必然不会安心。
范夫子没有画道圣贤那么好的命,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两种:死,或者归顺女帝。
而站在韩某人的角度来说,他自然希望范夫子死,不仅是范夫子,韩某人希望天下所有异人都死掉,甚至于连枢密院的狄相公也应该死掉。
那样,自己才能有更大的希望宰执朝堂。
韩某人看夕照昏黄,没来由的叹了口气,“这大凉的相公更难当呐。”
……
……
夜沉如水。
灯火辉煌的宁府里,悬名豆蔻录榜末的宁浣端庄坐在窗前,捧书而读,旁边坐着那位年轻夫子,一脸溺爱的看着小姑娘。
时光很静,两个人的心也很近。
在十数米外的屋宇上黑暗角落里,坐在个女子,安静的坐在那里,与夜色融为一体。
范夫子看宁浣。
宁浣是他眼中一辈子没有珍惜足够的风景。
女子看范夫子。
范夫子是女子眼中应该珍惜一辈子的风景。
时光流逝。
眼看天色已晚,范夫子起身,“浣儿,歇着了罢。”
宁浣放下书,眉眼如弯月的笑道:“好勒,先生你也早些歇着啊,别忘了哟,先生说的明日一起去踏春哟。”
范夫子宠溺的摸摸宁浣的小脑袋瓜子,“好的。”
屋宇上黑暗角落里的女子看见这一幕,一脸痛苦的捂心口,心疼。
直到范夫子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女子看着窗前那小丫头,情绪复杂的啐了口气,“想不到你也会装了呢,真的是去踏青么?”
女子喟叹了口气,起身消失在黑暗里。
不远处的墙后,范夫子默默的盯着这一幕,苦笑,傻姑娘啊,何必如此执着,都已是过往烟云,好不容易重来的人生,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范夫子无奈而忧伤。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却辜负了良人。
我心存愧。
愧对那个执剑的女子,也愧对那个为了自己毅然走入王宫的女子,说到底,终究是我错了,你俩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范夫子喟然长叹,只有经历过死亡,才知道自己先前追求的有多么不堪。
范夫子很后悔。
如果能重来,我愿意陪着你俩到地老天荒,而不是去那朝堂博青名。
我想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