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一次,是要比湖蓝稍深一些的颜色,比先前那个明亮了很多。
等冷枫忙完一圈回来,院子里已经晒了十几种颜色的布料,全是他以前没见过的,不由怔住,莫非,她是印染的天才不成?
还真不是吹牛皮的呢?光这十几种颜色,做成色板,送进宫里去,那些娘娘们,怕是抢着挑呢。
一时大喜,急急地往小房子里跑,小伙计却拦住他道:”世子妃正在调下一个色,表少爷还是等会子再进来的好。
是要保秘么?
怕被他知道了调色方子?
冷枫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不过一个多时辰,穆清瑶就调了十五种色出来,而且都一一记下了用料顺序,忙得腰酸背痛,一出门,就见冷枫脸色难看地立在门外,笑了笑道:“表哥可是有事?”
冷枫淡淡地笑道:“无事,弟妹果然聪慧过人,只是不知道调出来的色,过不过得水,莫一洗,就全糊了浆,宫里的贵人们可是会生气的,到时候,怕是好心做坏事呢。”
穆清瑶自信地一笑道:“这点请表哥放心,我调的色,只要按以前的工序走,肯定不会掉,更不会糊浆。”
冷枫就扯了扯嘴角,默然地离开。
墨玉怎么也没想到,小姐出去了一天,就拿回了想要的乳白色绢布,里衬也是淡淡的浅黄色,衬着乳白色的面布更加明亮温暖。
“这是哪来的?不可能吧,奴婢可没见过这种颜色的布料。”墨玉摸着手中布,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妈妈进来,见了也是一脸讶异,爱不释手摸着织布道:“小姐这是哪买来的,奴婢也去买点来,给老爷做一身,肯定好看。”
“怕是没得买呢,小姐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墨玉道。
“我自个调的。”穆清瑶忙着给夜笑离设计衣服,不经意道。
张妈妈手中的茶杯便落在地上。
穆清瑶诧异地回头:“你怎么了?”
张妈妈眼里闪着泪,忙掩饰地抹了抹道:“没事,没事,奴婢是高兴呢,小姐真能干,怪不得太太最看重小姐您了。”
这一天是睿贵妃的生日,王妃早早就派了人过来,让穆清瑶收拾收拾进宫去给睿贵妃祝寿。
这几天,穆清瑶给自己亲手做了身衣服,还是浅紫色,但比之以前的颜色来,要更加清淡明亮,穿在身上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脸若桃花,清雅中,又不失活泼,整个人更加明妍了许多。
穆清瑶自是要跟王妃一道进宫的,便只带了墨玉一个,直接去了王府,王妃一见,便觉得眼前一亮,对容妈妈道:“怎么瞧着今天清瑶越发好看了呢?”
容妈妈也道:“可不是么?更精神了,看着气色可真好,哟,穆姑娘,您这身衣服哪买的?是云绣坊的么?可真好看,云绣坊又出新料子了?”
穆清瑶道:“不是,是我自个做的,手艺还不是太精。”
容妈妈可听说过,这位未来世子妃可是半点女红也不懂,更不会绣花做衣,这才几天啊,就亲手给自己做了一套衣服,莫不是在吹牛吧。
“哟,瑶儿自个做的?我瞧瞧。”王妃却喜出望外,拉着穆清瑶转圈儿看,容妈妈趁机也凑过来,扯起穆清瑶的衣角,看一个人的女红如何,最先要看针脚缝得匀不匀,密不密,线走得直不直,有手艺好的,看着一针一针就象是量过的一样。
穆清瑶就算能把一件衣服制成,那手艺也不可能一天两天就能练得熟的,可这针角,还真是绵绵密密,又匀又直,简直就象是每一针都量过了一样,云绣坊能有这么好手艺的,也就一两个老师傅,要说这是穆表瑶的手艺,打死容妈妈也不信。
“瑶儿的手艺可真好,娘还做不到呢。”看得出容妈妈眼里的怀疑,王妃自个也有些不相信,但只要瑶儿喜欢,这点小事何必戳穿。
“母妃,清瑶给您也做了一身,你穿穿看,合不合身。”穆清瑶没有忽略到容妈妈眼中的怀疑,不过,她没必要证明给容妈妈看,容妈妈怎么看她,与她何干,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我也有么?”王妃鼻子就有点发酸,不管是不是清瑶亲自缝制的,她有这份心就很好。
王妃以前就想女儿,可是,只生了阿离这一个后,就再也没怀上过了,平日间见别的王妃,太太们带着女儿进宫,聚会,别提有多羡慕了。
看着清瑶亲手将衣服打开,服侍她换上,王妃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甜滋滋的象喝了蜜一样。
幸亏由着阿离的性子,要不然,真听了皇后或是睿贵妃的,选了贺雪落或是史家姑娘,那两个一看就是有心机的,哪有清瑶好。
穆清瑶为王妃选的是湖绿色的料子,印了暗纹,加之尺寸又很合适,她故意将太过宽大的衣袍改良了些,衬托出王妃曼妙的身材来,加之新调出的湖绿色比这以前的绿色更加鲜嫩,加了暗纹后又要大气些,衣服往王妃身上一穿,整个人足足年轻了五岁以上,容妈妈看得眼睛都欠了,讪讪地说道:
“世子妃要不也赏奴婢一身料子,奴婢自个动手做,不劳烦世子妃您。”
“妈妈也有啊,在包袱里呢,你自个拿去。”穆清瑶道。
容妈妈没想以自个也有,惊喜地过去拿了衣服来,迫不及待就穿在身上了,王妃见了也是一顿好夸,容妈妈看了看针脚,果然还是细细匀匀的,一点长短不一也没有。
她不由怀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断,这样的好手工,做一身衣服至少也得五到七天,穆清瑶若是在云绣坊请人做的,除非几个月前就定了单子,不然,云绣坊的生意太好,根本就难轮得上,而她这一出手就是三套,这么短的时间里,又都要这么好的手艺,云绣坊根本就做不来。
“真的全是世子妃亲手做的?”容妈妈忍不住就喃喃地念出出来。
“自然是啊,容妈妈不信么?我还给世子做了两套呢,不过,先压箱底,今天就不给他穿了。”
王妃听了更加高兴,一瞧时辰也不早了,便动身往宫里去。
睿贵妃原本就与贺相关系好,所以,睿贵妃的生辰,自然也想请身为太子良娣的贺雪落。
太子妃奏梦语自从上回穆清瑶闯太子宫后,便一獗不振,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今次虽然也来到长春宫贺寿,神情却淡淡的,尤其身边还坐了个太子新宠贺雪落,心情便越发不好了。
因为,往日围着她巴结讨好的小媳妇闺女千金们,这会子都围着贺雪落了。
谁让人家即是贺相的女儿,又是太子如今最宠爱的妃子呢?
就算她品性低下,又臭名召著又如何?皇家都不嫌弃,肯要她做儿媳妇,别人心里再鄙夷,面上也是一副恭敬逢迎的样子,不敢得罪。
“看,晋王妃来了,呀,她身边的是穆清瑶么?长得可真好看。”身边不知谁家闺女小声惊呼道。
“是啊,她那身衣服可真好看,没见过这个色的料子呢,不知她在哪里做的。”
“王妃身上的也好看,款式也和往日见过的不一样。”
晋王妃来得不早不晚,但殿里已经坐了不少宫妃和命妇,小姐们,这婆媳两个一进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一个个眼睛发亮地看着她们。
王妃以前虽然也受尊崇,但到底没这么瞩目过,顿时感觉心神气爽,脸上笑容越发清温和明朗了。
裕王妃和恭王妃正坐着说话,见了晋王妃也是眼前一亮,裕王妃道:“晋王妃,你这衣服在哪制的?云绣坊又出新款式了?我也做一套去。”
晋王妃正等着人家问她呢,立即自豪中,又带着一丝得意地回道:“我家阿瑶新手为我做的,怎么样?还行吗?”
什么叫还行,分明就是亮瞎这里所有人的眼了好不好?
裕王妃道:“阿瑶做的?她可真孝顺。”
“可不么?还没嫁过来呢,就亲手给本妃做新衣服了,我也怕她累着,让她先备着嫁妆呢,她非要给我做。”晋王妃一派心疼地说道,眼里却全是此以为傲之色。
在坐的王妃命妇们果然羡慕地看着王妃,有孝心地媳也不少,难得是媳妇孝顺的同时,手艺还有这么好啊。
“这料子颜色可真好看,新鲜的很,以前我怎么没见过这个色儿呢?”恭王妃是晋王妃的弟媳,拉住晋王妃的衣袖道。
“我家阿瑶自个染的,外头当然没有。”王妃笑呵呵地说道。
“自个染的?”恭王妃怔住,如果只是亲手做件衣服,相信这时的女儿家都能做到,但是,亲手染料,还是这么新颖别致的颜色,怕就没几个有这个本事了。
“可不是么?瑶儿她自个身上的料子也是她自个染的,你们瞧,鲜亮不?”恭王妃脸上的震惊让晋王妃越发得意自豪了。
以前可就她们一个两个的在自个跟前显摆女儿媳妇,今天也让你们看看本妃的儿媳妇有多能干。
那边围着贺雪落的小媳妇闺女们,听了这话,更是起了身,围到穆清瑶身边来:
“穆姐姐,这是你自己染的料子啊,真的太好看了,能不能帮我也染一匹布啊?”
“是啊,不止料子好看,样式也好看,能帮我也做一件么?”小媳妇们一时围着穆清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边是以王妃中心,转了一大圈子王妃命妇,另一边则以穆清瑶为中年,年轻女子们全围住她问东问西。
加雪落的身旁便空荡荡,冷落落的。
太子妃淡淡地来了一句:“到底人家还是品性好些,又有真本事,难怪被人喜欢。”
贺雪落秀美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是正端着茶的手,微微有些抖,差点把刚沏好的一杯新茶给洒了。
一侧目,见还有个人孤孤单单地坐着,并没有上前凑热闹的意思,唇角扯开一抹讥笑:“云嫣,你不见得她的衣服好看么?”
史云嫣养了很久的病,这回还是头次出来参加寿宴,她不紧不慢地吃着点心,眼皮都不抬:
“好不好看在心里,嘴上说说有什么意思?雪落姐姐不也认为她的衣服好看么?你不上前,怕是她根本就不会搭理你吧。”
自从选妃时被暗杀后,史云嫣与贺雪落之间便只有面子情了。
被昔日的好友刺了一句,素来傲慢惯了的贺雪落眼神一紧,淡淡一笑道:“莫非你上前去,她就会搭理你?可莫要忘了,当初在街头打她的人,你是最凶的那个。”
史云嫣脸色一僵,目光愤怒地射向贺雪落,她与穆清瑶并不嫌隙,当初欺负她,不过是听从贺雪落的指使,被她利用玩弄多年,到头来,竟然还成了污陷她人的死棋。
“云嫣,你的眼睛再鼓,也只那么大,消停些吧,这个时候,你我最好还是别吵的为好,至少维持面子情,否则,那个贱人会更加得意。”贺雪落喝了一口茶道。
史云嫣猛地站了起来,看她的眼神越发轻蔑和鄙夷了。
贺雪落一惊,以为她要对自己动手,戒惧地看着她。
谁知,史云嫣却抬脚出去,走到穆清瑶跟前来,直直地往前一跪:“清瑶,云嫣向你陪罪来了。”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满殿的嘈杂瞬间沉静下来,就连正爽朗笑着的王妃,笑声也卡在喉咙里,一时,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史云嫣。
穆清瑶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自上回一别,足有好几个月没见过史云嫣了。
“清瑶姐姐,当初是云嫣不好,云嫣受人蛊惑,打你骂你,欺负你,还……”后面的话,史云嫣有点说不下去,实在太恶劣了,这几个月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常常反思过往,觉得自己简直就不是人,向孤苦无依,半疯半傻的穆清瑶下那样重的手,幸亏她不记仇,否则……
穆清瑶总算回过神来,原本,她是很讨厌史云嫣的,这种女孩就象前世的小太妹,没有多少是非观念,只知道跟风,欺软怕硬……
可没想到,她今天竟然当众向自己陪罪,还承认当年的错,这可是需要勇气的,可见,她也不是一无是处,知错能改,敢做敢当,倒让自己高看一眼了。
“云嫣,你说什么呢?那会子年纪不都小么?小打小闹的事,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啊,快起来。”穆清瑶只怔了几秒,便反应过来,亲手去扶史云嫣。
一句小打上闹,便把史云嫣过去的恶全都轻轻抹去了,两人之间的恩怨也变得云淡风轻,只云嫣久哽在喉的一根刺,便被她这般妙手拔去,羞愧,感动,自惭的感觉同时涌上心头,眼睛一酸,泪便不争气地滚落:
挣扎着不肯起来:“清瑶,你不计较,但不代表那些事情我就没做过,当初你流落在外,我不但不帮你一把,还落井下石,虐打过你,我真是……真是畜牲……”
后面的话被穆清瑶捂了回去,一把将她拽起道:“说什么呢?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云嫣,你要是想跟我做好姐妹,就别再提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来,她们都说要到我家的染房去染料子呢?你喜欢什么颜色,我也帮你染一匹如何?”
“是啊是啊,云嫣,清瑶都不记较了,还提以前的做什么,别打断我们做新衣服。”秦梦烟不满地推了一把史云嫣道。
史云嫣这才笑着与姐妹们一起聊了起来。
这边史太太不住地抹着眼泪,秦太太叹了口气道:“晋王妃真是好福气啊,这么好的儿媳妇,当初我怎么就没相中呢?”
“你有晋王妃那个胆识么和肚量么?当初谁会看好她呢?一个商户之女,又是个弃妇,给谁家也不会要吧。”一旁的文太太道。
“不就是会点子女红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娶儿媳,娶的可是身家清白,品性端良,她知家清白么?这会子真让你们娶回去当儿媳,你们又真要?”贺夫人冷哼一声道。
几位太太便不动声色地向贺雪落看了一眼,虽然嘴上不说,眼里却全是鄙夷,人家穆姑娘是弃妇,但你家女儿比弃妇更糟好不好,未婚先孕,出了这样败坏门风的丑事,还有脸说别人家不清白,说别人家品性不好,真是麻子骂人丑,丑人不知自丑。
一会子睿贵妃和皇后娘娘同时过来了。
众妃嫔和命妇们齐齐下拜。
皇后娘娘这两天心情很好,皇上虽然知道了庆丰祥的事,但幸好有贺相,几句话就轻轻松松解了太子的围,并不相信庆丰祥被毁是什么太遣,而是人为,也同她一样,怀疑是殷紫茹暗中做的手脚。
太子的危机终于过去,皇后娘娘的心也宽了许多,便也有心情来参加老对头睿贵妃的寿宴了。
大家平身,安位份落坐后,睿贵妃果然也一眼被王妃吸引了:“妹妹,你这身衣服可真不错,看着可比本宫年轻十几岁了。”
“我家瑶儿亲手染的布,亲手给我做的。”一提起这个,王妃忍不住又要显摆。
睿贵妃便看了穆清瑶一眼,这个侄儿媳她一直不喜欢,但没法子,自家妹妹这个倔脑壳,向来是儿奴,儿子喜欢什么,她就跟着喜欢。
“哦,她倒能干,明儿让她给我也做两套吧。”没有女人不喜欢新衣服的,何况穿着能让她更年轻漂亮,睿贵妃心里自然也喜欢,但就是不想在面上太显。
王妃听得怔了怔,对穆清瑶招手:“瑶儿你过来,贵妃娘娘要你也做两套衣服,你来给贵妃量量身。”
睿贵妃眼的冷淡与不屑,穆清瑶岂有看不出,想着当初她一门心思想把贺雪落嫁给夜笑离,对这位贵妃娘娘就没什么好感。
依言过来后道:“谢贵妃娘娘抬爱,只是最近的时间都排满了,怕是没空。”
睿贵妃的脸色便在一瞬间变了几变,她堂堂贵妃娘娘,身份何等的贵重,让她一个小小商女做件衣服,岂止是抬爱,简直就是恩赏,真当她就要当晋王世子妃了,就眼高于顶,连自己这个贵妃都容不下了么?
正要发火,王妃扯了扯她的衣袖,眼巴巴的。
睿贵妃就瞪了这个不争气的妹妹一眼,语气稍平缓了些:“你这个儿媳妇还真是忙呢。”
“她是怕手艺差,做得不好让娘娘生气,干脆不做。”王妃不软不硬地来了一句。
想起阿离好不容易终于肯成亲了,睿贵妃叹了口气,算了,谁让这穆清瑶命好,有晋王妃这对活宝母子宠着呢。
“穆姑娘没空给睿贵妃做新衣,可有空给本宫做一两身呢?”皇后讥讽地看了睿贵妃一眼,不冷不热地对穆表瑶道。
穆清瑶皱眉,这皇后还真是喜欢凑热闹,她贵为皇后,她的衣服可全是有规制的,自己若给她做,一个半点差错,一顶冒犯皇威的大帽子就会扣下来。
“对不起,怒臣女愚笨,皇后娘娘的衣服,臣女也做不来。”稍一沉吟,穆清瑶便拒绝道。
“好大的胆子,敢同时拒绝皇后娘娘的贵妃娘娘,真真不识抬举。”眼见着皇后的脸发黑,贺太太感觉找到了出气的机会,大声斥责道。
“我做衣服不过凭着爱好,爱做便做,不喜欢便不做,又不是我不做了,皇后和贵妃便没有衣服穿,贺夫人,你好象比这两位贵人的火气还大呢,要不,你来做好了。”穆清瑶讨厌所有的贺家人,更对这位贺夫人厌恶之极。
好嚣张的口气,皇后和睿贵妃脸色都更不好看了,睿贵妃倒觉得无所谓,反正穆清瑶也不是针对她一个人,何况她也反应过来了,自己是皇妃,衣服是有规制的,位份越高,规距就越多,稍有不慎,便会落下把柄,这个穆清瑶,看似简单粗暴,倒是个心思机巧的,只是,不会用更好一点的语气和推词么?
“你简直狂妄,藐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低贱的商户,弃妇,还真当自己嫁进晋王府了就飞上枝头当了凤凰?”贺夫人仗着两位贵人都有火,大声喝斥道。
睿贵妃住的长春宫外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而宴客厅便正建在这荷花池边,屋里烧着暖暖的地龙,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看着缓缓流动的池水,心情会好很多。
可此刻,大家的心情真的很不妙,可以说是惊悚的,因为,还未正式成为晋王世子妃的穆清瑶,竟然拎起堂堂相国夫人一甩,只听得扑通一声,然后是惨叫,然后就找不到贺夫人的人影了。
大家愣怔了好几秒,贺雪落首先反应过来,惨叫着往池边奔去:“娘……”
皇后娘娘也反应过来,不过,贺夫人真的很讨厌,以前可没少给自己使绊子,虽说现在太子纳了贺雪落,但贺相支持的,可还是二皇子,不过暂时消停些罢了。
何况,这是睿贵妃的寿宴了,出了事,睿贵妃也脱不了干系,她正乐得看戏。
所以,也只是惊呼了一声,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并不命人急救。
睿贵妃惊呆了,这穆清瑶,她想做什么?自己好好的寿宴……
不过,贺相竟然与太子有勾连,明明说好了支持皇儿的,怎么蛇鼠两端了?
她这几天正窝着火,让清瑶这愣头青治治贺家也好。
所以,睿贵妃也只是惊呼连连,象是吓坏了,不知所措。
贺夫人原本就胖,一落下去便沉了底,所以大家半晌也没找着人,这会子象只笨熊一样乱挥乱划着浮出了头,刚尖叫:“救命!”人又沉了下去。
贺雪落急得不行了,顾不得身怀有孕,扑到池水边想拉住贺夫人,但哪里够得着,对着一群太监宫女就骂:“你们是死人么?快下去救人啊。”
太监们大多是北方人,会水的可不多,一个个拿着长棍在岸上扒,没一个敢下水的。
贺雪落气得大骂,这些人全是睿贵妃宫里的,打狗还有看主人呢,哪里对她这个太子良娣服气,顿时越发不上心了。
贺夫人打了好几个沉浮,又呛了好几口水,若不是一口求生的气支撑着,这会子怕是要晕了。
正在此时,一个修长而清俊的身影凌空踏步而来,潇洒地拎起水中的贺夫人往岸上一甩,贺夫人庞大的身形便发出嘭地一声响,贺雪落则惊喜地喊了声:“爹——”<!--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