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军又“格格”地笑,笑得捂住了肚子。
陈喜妹已经料到他会说出什么坏话来了。伸手抓起一把土粒儿,预备在手里。
果然,田幼军鼓足勇气喊道:“有男人女人抱在一起亲嘴儿的镜头!嘿嘿嘿……”
“呸!下流!就知道你狗嘴里长不出象牙!”陈喜妹顿时涨红了脸,“刷”地把手里的土粒儿撒了过去。
“真的,不骗你,老谭子说的!”田幼军躲闪着,又继续说:“连‘蛇神’都说,再过几年,‘爱~情’就会被正大光明地歌颂,自由恋~爱广泛流行。到那时,保不住咱国家的电影上也有这样的镜头哩!”
“不要脸!”又一把土粒儿撒过去,“你又不是‘蛇神’,怎知道以后的事?”
带着玉米碎屑的土粒儿落在田幼军的肩膀上、脖子里。他也还了手,把一把土粒儿撒落在陈喜妹的领口上。
陈喜妹绷起脸,骂道:“该死的!你……”
田幼军讪讪地笑着,脱了光脊梁,用衬衣揩抹着铁疙瘩似的胸肌。
陈喜妹也撅着嘴,开始脱毛衣,把粘在胸脯上的土粒儿抖出来。
也就在这时候,田幼军像触电似地呆住了。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呼吸突然停止,一股热~血猛冲到他的头上。
原来,陈喜妹脱毛衣时掀起了衬衫,半截白皙的、丰满而富有弹~性的ru房竟然露了出来……
就像一头猛虎一样,田幼军猛扑上去。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紧紧搂住了她。
陈喜妹大吃一惊,举起胳膊来阻挡。可是,当那灼热的、颤抖着的嘴唇一下子贴在自己湿润的唇上时,她感到一阵神秘的眩晕,眼睛一闭,伸出的胳膊瘫软了下来。
一切反抗的企图,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一种原始的本能,烈火般地燃~烧着这一对物质贫乏、精神荒芜,而体魄却十分强健的青年男~女的血液。传统的礼教、理性的尊严、违法的危险,以及少女的羞~耻心,一切的一切,此刻全都烧成了灰烬。……
当玉米种子播进土里,小树林里的杂棵树上都长满枝叶的时候,累了一天的社员们,晚饭后聚集在生产队的队部里,听会计给大伙儿念报纸。
批孔又掀起新*,即便不开批斗会,也要坚持学习报纸,认清“学而优则仕”的危害,踏踏实实参加集体生产劳动。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开会的人群中少了两个人。
当郝兰欣散会后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稳,大妯娌何玉稳慌慌张张地赶来了,进门就掉眼泪儿。说田幼军和陈喜妹被村里的巡逻队捉了双,现在正双手反绑着跪在陈喜妹的家里。满街筒子的人围着看。她和丈夫田达树想给人家赔不是去,顺便领回田幼军来。又考虑有个外人还好说话,便拐了个弯儿,来叫田达林一同去。
田达林走了以后,田晴晴坐不住了,因为这是自“蛇神”现身说了“爱~情”这个字眼儿后,这是第二起捉双事件的发生了。
去年秋天的时候,村后街东头,有一对青年男~女被捉了双,也是嚷的满街筒子的人围在家门口观看。
那女青年在外面丢尽了脸面,在家里母亲和妹妹也没给好脸子,一时想不开,半夜偷偷跑出去,跳进了村东边的坑塘里。当天亮以后人们找到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田晴晴听说了以后,心里愧疚了很长时间。总觉得那女青年的死,与自己借“蛇神”说的“爱~情”和“恋~爱”有关:点燃起了青年人的激~情,而外面的无情棒却防不胜防。发现了就是身败名裂,就是身家性命。
让田晴晴懊悔不迭的,还有后来发生的事情:
大约过了半个月,村里来了一辆警车。田晴晴感到事情不妙,便闪进空间,随着警车来到大队部。
果然,是来抓那个男青年的。
田家庄又一次受到震动。社员们从田野里奔来,站在路旁,惶恐地、默默无言地注视着那个男青年手腕上那一双闪闪发光的东西。只有男青年的父母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跟在他们的儿子后面。
“同志,同志!”那个死去的女青年的父亲追了上来,说:“同志,我们并没有告他呀!”
原来他们是一个生产队上的,两家的关系祖辈里就不错。虽然女儿的死让他突然老了十年,而且对生活更冷漠了。但他的责任感使他不能沉默,因为这将意味着又是一个家庭的悲剧。
公安员严峻地瞪他一眼,轻蔑地说:“去,去,去,什么告不告的,强jian致死人命犯!由不得你告与不告。”(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