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闻听心里一怔:原来大舅不搬出老院儿去,还有这个弯弯理儿呀?!想想上辈子母亲就是供了自己一个大学生,要是按这个说法,自己欠家里的大发了!
只听姥姥郝徐氏又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分的这么急,都没个考虑的时候。过去的事人家老二家没见,现在明摆着人家吃亏。要是老二家叫起真儿,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郝福剑:“要是叫这个真儿,这家就没法分。混又混不到一块儿。真要把咱俩一撵,不管了,待老二家也嫌弃的时候,咱就没处去了。
“趁着他们现在还不了解情况,赶紧分开。这样咱俩都有个家,跟着他们名正言顺。什么享福受罪呀,活着有间房子住,死了有人给埋坟里去,也就行了。遇见这样的儿子、媳妇,你还想着享清福呀!气不死你就算好的。”
郝徐氏一惊:“你是这样想的?”
郝福剑:“不这样想怎么办?你以为我是为了享福才同意分的呀?咱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早晚落到他们手里。
“你没看出来呀,他们要说的时候,你不说,等你要说的时候,就没人凑你了。
“趁着现在还能动弹,给他们说起来,一个人跟着一个,将来没话说。”
郝徐氏:“我心里惶恐的很。总觉得一个人一处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跟孤寡老人有什么两样?!”
郝福剑:“老了,有人端给口子吃,端给口子喝,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两个人正说着,门帘一挑,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田青青举目一看,男的是小舅郝兰顺;女的有些面熟。想必就是小妗子戴淑娟了。
戴淑娟田青青只见过一面,是在刚穿越时住院期间,他们夫妻俩跟着姥姥一块儿去医院看望的。虽然只待了一小会儿,但那两条黢黑油亮的大辫子。却给田青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妗子长得很是秀气,一米六的个头,明媚大眼睛,两条大辫子垂到腰际。要不是紧锁着眉头,很容易让人想到和蔼可亲。
听说他们结婚快一年了。田青青穿越过来才三个月,来了几次都没碰上,所以感觉着她还是个新人。更觉得这个家分的为时过早。
“爸,妈,人还没来齐?”小舅郝兰顺说着,一屁股坐在小炕炕沿上。把黑妞一下挤到了一边。看来他们已经来过。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亏着是在空间里。要不,还不把我坐死呀!”黑妞不高兴地传音:“哎,主人,这两个人是谁呀?”
田青青:“我小舅和小妗子。别言声儿,听听他们说什么。”
“还没呢!”郝徐氏有气无力地说。
戴淑娟也挨着郝兰顺坐下。从身后拽过一条大辫子,低着脑袋把辫梢在手指间绕来绕去。饶了几圈后,忽然抬起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爸,妈,回去后我考虑了考虑,觉得这事不大对头。说是分家。可宅子不分,老伙里的东西不分,这叫分家呀!还有,两个老人一家一个,表面上看是挺平均的。可爸爸现在每天还能挣八分工,还风雨无阻。都赶上一个整劳力了。妈却一分工也挣不了。这明摆着分到妈的一家吃亏。要是抓阄,我认命,像这样摊派,我心里别扭。”
郝徐氏一听,眼泪又“刷”一下涌出来:“是吧。是吧,我就知道有这一说。”说着又哭起来。
郝兰顺赶紧给戴淑娟使眼色,呵斥道:“到了这时了,还说这个干什么。就是他们一个老人也不管了,咱还能让老人住到露天地里去?眼看着饿着、冻着老人!她愿意怎么分怎么分,愿意要哪个老人要哪个老人。不要的咱管。总比把两个老人都撵出去强。”
郝福剑也说:“我就是这么考虑的。不依着他们,我和你妈就得搬到你们的院里。等你们回来了,住不开,你说我们再上哪里去?一边一个,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戴淑娟:“那房子呢?这边房子多,那边房子少,这也不公平呀?”
郝福剑:“她还攀着老二上的学多,又给他找了工作哩。说不完的弯弯理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按两个家庭分了。别的不说了,”
戴淑娟撅起嘴,没再说什么。
看来这是个顾大局不坚持原则的人!
这时外面有了说话的声音——请的人们来了。
郝福剑赶紧小声对二儿子郝兰顺和二儿媳戴淑娟说:“兄弟俩早晚要分家,早分晚不分,一样的事。都出去帮着忙活忙活去。人们来了,全都高高兴兴的,别像人家欠你们多少似的。”
郝兰顺和戴淑娟出去以后,郝福剑又问郝徐氏:“你出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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