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话传到咱田家庄来了,于是,人们就给二干棒的媳妇起了个外号,叫‘二白粥家’。二干棒也就被改叫成了二白粥。
“人们每说起这事,都有笑话人家的意思。其实,大伯很羡慕也很佩服二白粥他娘。愣是靠一顿大稠白粥,引来了儿媳妇;咱给人家蒸箅子净玉米面的窝窝头好吧!可也得有女家上门来看呀?!”
“你是说给哥哥们说媳妇?”田青青问道。
付振海点了点头:“我大儿子今年二十三岁,再不订婚,就过了坡了。咳,我心里急呀。”说着又看了看田青青:“青青,你这么小,按说大伯不该给你说这个。可我心里憋屈,又不敢向人们倾诉。你不像一般的小娃娃,能理解大人的话,和你说话心里很轻松。”
“那你就说吧,大伯,我也愿意听。”田青青笑着说。
付振海受到鼓舞,又说了起来:
“咳,现在大伯就是发愁儿子们的媳妇了。老大二十三,老二二十,都到了成家的年龄。老三今年十七岁,紧挨脚。愁啊,想起来就睡不着觉。真羡慕人家二白粥他娘,一顿大稠白粥,就把媳妇娶来了。我对你伯母说,要是媒人领着女家来相看,咱给她们蒸一箅子净玉米面窝头。你伯母也同意,可就是等不来媒人上门。”
看来,这个时期人们注重物质,只要有粮食吃,就是好人家。
田青青想了想,说:“大伯,你也显显富,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在明处,引媒人来给哥哥们说媒。”
付振海咧了咧嘴,尴尬地笑笑:“闺女,大伯要是有值钱的东西,还能到了这地步呀?!前几年倒是赞了几个钱儿,又借了一部分,给大儿子盖了一处任务房。现在还欠着一屁股账。
“咳,穷啊,都穷的掉了……”想到面对的是一个小女娃娃,又赶紧打住,没把那个“腚”说出来。
田青青心中暗笑。转而又想:像他这样的人家,穷名声已经被传嚷出去了。光靠他自己,还真难给儿子们寻上媳妇。
一个穷困却又敢于得罪上层人物,为自己说实话做铁证的大好人,自己此时不帮,又待何时?
可这事自己又怎么帮呢?
猛然想起空间里那六、七百斤黄澄澄、金灿灿的玉米。家里已经吃不了,何况又播种了别的作物,还有那一亩二分小麦。在那里放着也是放着。付振海有恩于自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不给他一些,帮他度过这一关。而对他的儿子而言,很可能是一辈子的大事。
可那是自己的秘密。连父母亲都不知道。又怎样给他呢?
像送鱼一样,偷偷给他,不言声儿吃了,可是,这样别人也不知道哇?!
关键是还得让人们知道他家有粮食,确信他家富有,吸引媒人来说亲。
眼见为实!
对,人们最信奉的就是自己的眼睛,只要看见了,就信以为实!
田青青回忆起前世田苗苗青少年时期,年轻人都喜欢戴手表,还攀比谁的好谁的是名牌。除了看时间以外,其实也有一种显富心里在里头。不是有个顺口溜这样说嘛:“镶金牙的咧嘴笑,留分头的不戴帽,戴手表的挽袖子,穿高跟鞋的走高道。”把人们的显富心里描述的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显富!
对!
让付振海把玉米摆在大明处,以显示自己富有!
媒人的耳朵尖着呢,听说了,一准来提亲。
怎样才能让那玉米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家里,还能让大家都能看得见呢?!
田青青见付振海一锅子不撂一锅子地抽烟袋,知道他这是确实被愁住了。对自己说这些,其实是排解心中郁闷的一种方式——小孩子不会笑话人,哪里说了哪里了!
偏偏遇上了自己这个穿越分子——小身板儿里装的是成年人的灵魂!
田青青想了想,对付振海说:
“大伯,要不,你借一些粮食,拿出来晒,就说天暖和了,怕生虫儿,晒晒好放起来。人们看到了,知道你家里有粮食,还不争着抢着来给哥哥们提亲呀?!”
付振海苦笑了笑:“闺女,大伯穷成这样,哪个敢把粮食借给我呀?就是借个三升半斗的,还值当得晒?!”
“多借呀。借上两口袋,不就值当得晒了吗?”
“咳,青黄不接的……,打趣我吧你,闺女。”
田青青一看,到了说出来的时候了。把表情表演的神秘了一些,凑近付振海,小声说出了自己的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