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紧锁,面有忧色,不过在那些忧色之中又透漏出来一种倔强和希望。其紧了紧身上的袍衣,瞧了瞧天色,然后吩咐了马夫一声:“田老,咱们快上一些吧!这样也好快些赶往高邑。”
那驾车之人,自是同意。低低的应了一声“诺!少君!”后,就甩手一扬马鞭,打了一个鞭音!驱使着马车加快了速度。同样这年轻的文士也是紧随其上。虽说是加快了速度,但也是相对的,较之方才确实快了几分,但那文士身后的健卒随从却可以快走赶上。如此之速度,正是充分的考虑了车内之人的感受了吧!
确实是如此,车厢之内不时就有妇人的咳嗽之声传出,虽然可以听出其人已经在尽量的克制了!但犹且不能绝之,而每一次听到都要让那年轻的文士所关注。咳嗽的妇人是这文士的母亲,除此之外,他的妻子也在车内。
随着速度的提升,或者是车厢之内,不小心灌进了凉风,亦或者是因为车子的颠簸,那妇人的咳嗽更为剧烈了起来。车厢之内不时有年轻妇人的安慰,轻抚之声传来。
那年轻文士皱了皱眉言道:“阿母,是不是过疾了些?!要不要慢些?阿止好生照看着母亲。吾等早一时到的高邑,就可以早一日为阿母治病了!”
车厢内又咳过两声,老妇人才弱声言道:“不妨事,这个速度就可以!我的身子骨,我还是知道的,我儿不必挂怀。”
车内的年轻妇人轻声言道:“夫君,妾身自会照付好阿母的,汝尽管在外主持就是了,小心着些,可别同上次一般。”其所说的上次,却是这文士在一次的寻医途中,遭了贼寇的侵扰,最后,还是因为那个贼寇头目,颇为通些文书,对于这文士的孝心颇为赞赏,认为他是一个‘义士’是故不曾加害,未动分毫的将他们放了出来。
“是了,阿母也不必挂怀,您之病况定然会有解治之法,听闻高邑的哪位‘神医’,乃是早有传闻的‘活神仙’华佗的弟子!元华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可遇而不可求,但是其之弟子,相必也不会差了!定有诊治汝病之法也!”这年轻文士出声宽慰道。
“这样的‘神医’我等也不是没有找寻过,还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要我说就是不用汝再费心思四处去寻了,我这一身老骨头,也没有什么挽留的,自打你去岁成了亲,吾便是今日去了,也是别无牵挂的,只如今模样倒是连累了贤淑的媳妇儿!但汝执意如此!”
车内那年轻的妇人轻声道:“阿母何出此言,照顾您不是为子女的我等之本分么?”
那年轻文士亦劝解道:“儿虽娶妻,但尚未有子,母亲慈恩,当康复常在,让儿孙尽孝,得享儿孙绕膝前之天伦乐也!”
听了儿、媳此言,车厢中的老妇不由轻笑起来,如此又引得她咳嗽不止,那年轻文士忙道:“是儿之过矣,徒惹母亲又咳嗽了起来。”
待得车厢之中的咳嗽终于再次停下来,老妇人哪有些虚弱的声音方才传来:“近来吾时常梦到汝父,怕是时日不多了,只怕是等不及看汝生子了,生死有命,若是此次之‘神医’,再不解吾症,汝也就别再四处折腾,回无终安心将养就是了!”
年轻文士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如鲠在喉,眼中已是泪水盈盈。
这二年来,其在周边数个郡县,甚至是远近的州郡之中,遍防名医名巫,但是皆不能治好其母之病,而有可能治得其病的‘活神仙’元化先生,却又是云游四方之主!那里去寻呢?其只能便寻名医,边盼望着能够遇到华佗了!如今二年有余矣,‘名医’倒是寻了不少,不过不当事,华佗也不曾遇见。眼见阿母一日日衰弱下去,还要每日承受着病痛之煎熬、折磨,真让其心如刀绞!
以他的心性,自是不会采纳其母之建议,而是继续抱着那万一之希望,为了其母之病情而继续寻访医者,至死方休。
那年轻文士过了好一阵,言道:“阿母,此事您就不必担心了,儿方才不是说了吗,那高邑‘神医’名唤李当之,乃是‘活神仙’华佗先生的亲传弟子!自是能够将汝之病症解除的了!”
......
随后,一行人再无话的,迎着初升的朝阳,向着南方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