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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朝门外瞧了瞧,天色虽不是很晚,但想来夜色降临,也过不了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又回想这一日来,收获菲浅,而乡中轻侠也多有归附,只是不知他们愿不愿意从军呢?这才是文丑所忧虑的事情,若是他们从军,必是一大助力!
他们这些轻侠,向来重气轻死,和那些惧怕、谄媚权贵的乡中大户、吏员们是截然不同的,若是投了脾气,他们能以死相报,就像对待柳仲、董江、铁千一样;而若是瞧不顺眼,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敢横眉冷对。而这也是文丑关心柳仲他们三人的原因所在。
“今日,乡中佐吏在乡佐带领下,去各亭里动员乡民挖掘沟渠,只你两人在官寺留守,倒是委屈了你们。”良久文丑谦然道。这两人皆是武痴,面对一堆的文案,也不不得不埋头苦干,岂不委屈?
“大兄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颜良瓮声道。
“就是,也不委屈,嘿嘿,我这不还偷空训了乡卒一训!”文霸嘿嘿笑道。
“公骥、子勇,好似你二人自月前跟我来到官寺以来,还不曾回亭里探看一二吧?”文丑转身询问道。
“嗯,说来也是,不觉间已经一月有余不曾侍奉阿母了!”颜良闻言,愧疚道。
“啊,都一个月了?”文霸哑然问道。他是好不容易出得文氏亭,摆脱其父文宇公的管教,正爽快呢,自是不觉,时间飞快。
“是啊,也不知阿母他们现今如何了?”文丑亦是感叹。端起木碗,喝了口凉浆接着道:“前些时日,正值麦忙、粟种等一应事务,不得空闲,现今倒是都告了一段落,你二人就回去看看吧!”
“回去瞧瞧也不错,不说,还真有点想老头子了呢!”文霸嬉笑道。
“真的?”颜良惊喜道,转而又皱眉道:“那大兄你呢,不回去么?”
“唉,我身为本乡有秩,需要总览全局,现今乡内流民新安,还不曾走上正轨,我抽不开身啊!”文丑长叹一声,沉声道。
“如此,你不回去,若我回去了,定会被阿母责备!”颜良想了想道。意欲也不回去,陪文丑左右。
“你我兄弟月余不曾侍奉阿母,已是不对,如今有了空闲,你怎能还不回去呢!我抽不开身,已心有愧疚,你再因我之故而不回,是要置我于不智不孝之地么?”文丑见状厉声责备道。他晓得颜良的性情,若是认准了一件事,是十分犟的,一定会倔强的走下去,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文丑要在颜良这个心思还未稳定时,将其打消,所以出言严厉。
文霸见文丑发怒,在一侧也不敢搭话了。拿眼瞧得颜良,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变幻不定,心有侧侧然:“唉,我就是被大兄揍怕了,他一发怒,就不自觉的胆颤,只是公骥大兄,应是不惧大兄的,奈何其为结拜兄弟,又有颜母在上,反复叮嘱公骥大兄要报答文氏对他们家的恩情,却是要步我的后尘了。”
文霸虽说粗暴鲁莽,但却不傻,他这一番分析虽说不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了。颜良少时同文丑一块玩耍,修习、切磋武艺,从来是不惧文丑的,但如今文丑自三月以来,做到一个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一步步坐到了一乡主宰之位,此时颜良对文丑的看法就不同了,再加上文霸分析得那些,颜良确实有些惧了文丑,虽说不多。
“好吧,就听大兄的!”最后颜良决定道。
“嗯,今儿个就回去吧,能在家待上两天,想来两天后桃林塞也应修葺完毕了,沟渠之事也应开工了。”文丑又瞧了瞧天色说道。
文丑将颜良、文霸二人送出官寺,又一再叮嘱颜良,替他向阿母告罪其不能亲去侍奉一二!颜良自是感激非常。
于院门站立了半刻,瞧得颜良、文霸渐行渐远,直到隐没于天际,方才摇头轻叹一声,转身自回寺舍内了。
他还有一堆的案牍需要阅览!流民新安,百废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