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城慈爱医院这几日人都格外的多。
因为从北平协和医院过来的指导的医生在坐诊,协助慈爱医院做一些往时没有足够技术去做的手术,诊治一些疑难杂症,是以,很多人来求医。队排了很长,从诊室到走廊都挤满了人,还有医院医生领导的亲朋有安排插队。
因此,协和医院的医生陆曼卿忙了一个上午,都没有顾上喝一口水。
刚刚借着医院张院长找她才溜了出来。然而,张院长也是说有病人需要她诊治,陆曼卿别提多郁闷。她随口说了句让病人在高级诊室等,她稍后就到。
想想第一天来扬城指导,大家都觉得她一个女医生太年轻恐怕是医术不行,都是怀疑的口气,然而,几日下来,她被他们吹捧的是神医,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陆曼卿站在三楼的廊道里透气,不想回去诊室。
让他们多等一会会儿吧。陆曼卿想着。
凌寒就坐在回廊里,一只脚踩在长椅上,侧着身子,看院子里人来人往。
凌寒本意就想些消炎药就好的,可是,明俊坚持着要医生检查。医院院长见是扬城总督的秘书前来,连忙安排高级诊室,应承着找好医生诊治。凌寒不想在诊室等,就一个人走了出来。
经过上午这一番折腾,伤势确实是加重了。凌寒咬着嘴唇,皱着眉,呼吸都有些不自然。
陆曼卿也看到了凌寒。
“你病了?”陆曼卿问道。
凌寒抬眼,看眼前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年轻女子,想应该是年轻的医生,想不管谁诊治都好,随即点头:
“是。能不能给我开一些止痛消炎药。”
陆曼卿看着凌寒,他脸色苍白,脸颊潮红:
“你发烧了呀……”
一边说着,伸手去摸凌寒的额头:“你烧得很厉害,需要输液去烧……你是有伤吗?要止痛和消炎药……我看看你伤口……”
凌寒摇头:“我伤没事儿,你帮我开些药就好了。”
“伤不重不会高烧的……”陆曼卿道,俯身低头,手按在了凌寒的脖颈处,那里是一道青紫的伤口,很明显是鞭伤。陆曼卿心下了然。
“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仅此而已。跟我到治疗室,我帮你看一下……”
陆曼卿笃定的说,语气不容反驳。
凌寒点头。
及至往前走,陆曼卿才发现凌寒走路步伐都有些不稳。
安排凌寒坐下,陆曼卿一边带口罩、手套,一边吩咐着“你脱掉衣服吧……”
及至陆曼卿收拾好,回身,凌寒还在缓缓的脱掉衣服。
凌寒本来肩膀、手臂上就有凌乱的鞭伤,稍微一动动作都牵扯着,很疼。他穿的西服和马甲又都是比较修身,他几乎是一点点扯下来的。脱到马甲,才发现,马甲和衬衣上都沾了不少血,有些黏连,微微一动,凌寒就疼得咧嘴,手不由自主的就松了。
陆曼卿这才发现凌寒的伤这么重。
“我来……”陆曼卿握住了凌寒的手:“我轻一点,你别怕……”
“嗯……”凌寒放开了手。
陆曼卿小心翼翼的帮凌寒把马甲脱下,马甲黏连着衬衣,是大片大片的血迹。饶是陆曼卿长年做手术见惯了鲜血,也是有些颤抖。她咬着嘴唇,压抑着不忍,帮凌寒脱下马甲,又褪下了衬衣。衬衣上血迹太重,不好褪下的地方,陆曼卿就随手拿剪子剪开了。
凌寒的背上,深深浅浅的是鞭痕纵横,因为上午的翻滚撕扯,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陆曼卿都忍不住轻轻呵了一声。
“对不起,吓到你了么……”凌寒道,声音很轻。
陆曼卿叹了口气:
“你忍着,我帮你擦拭一下消毒……”
“好。”凌寒回应着。
陆曼卿小心翼翼的拿了镊子用酒精棉签帮凌寒擦拭伤口,先是用酒精把伤口周边的血迹擦拭,垃圾盒已经扔了半盒的棉签。
“你擦过酒精,不过,效果不是很好……”陆曼卿皱眉。
“洒的白酒……”凌寒道。
陆曼卿手不由得一顿,没有说话。
饶是陆曼卿动作很轻,凌寒也是忍不住的抽痛着。凌寒咬着拳头,苦忍着。
“你要是痛可以喊的……”陆曼卿道。
“没事儿。”凌寒道。
“一会儿我帮你上药,不过你的伤口要是包扎挺麻烦的……几道鞭伤汇集的地方,很多都比较重的,不过,这么乱……”陆曼卿道。
这样交错的伤口,若是包扎,可以缠上好几层。
“不要包扎……”凌寒道。
陆曼卿一愣,旋即点头:“也行,我给你敷药,应该不会继续流血的。你隔天换药就行……”
今天这个病人,实在是有些奇怪。伤的明明很重,却不着急医治,自己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痛的很厉害,却还是顾着是不是吓到她,一个人咬牙苦忍着。
看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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