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与凌豪冲进凌晨的卧室的时候,凌晨手里拿着副官送过来的电报发呆。
本来慌慌张张想说话的凌言凌豪也瞬间沉默。
两人相视,一切了然。
“大哥,怎么办?”
凌言问道,声音里都是苦涩。
凌晨反复的揉搓着手里的纸,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大哥去给杜总理打电话,看他愿不愿意调停一下……或者大哥去给章帅电话……要不然我们跟直军说我们赔偿他们吧。”凌豪着急的说道。
“你说的,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是,东北已经通电了,章帅是要做样子给直军的老胡看的,杜总理去说怕是适得其反;章帅直接通电,根本就不考虑我们我给他打电话也没用啊……我们刚刚打了老胡的亲信,老胡巴不得凌寒死呢……”
凌晨攥紧了手里的纸,手又重重的捶在桌子上。
凌言是第一次看到向来稳重的大哥这样失态,就是知道扬城被攻击的那个晚上,大哥都没有这样慌张失态过。
“大哥……”
凌言轻轻唤了一声。
凌晨摆了摆手:“那天情势太紧张,凌寒说的很笃定也很简练,我有些怀疑也顾不得问了,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子。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称职!”
凌晨一声长叹。
“是我不对,我没有看好他。”凌言很是心痛。
那一纸通令,是凌寒的项上人头。那是他们青春正盛的三弟。
“他太傻了,他干嘛回去找死啊……”凌言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是军人,他是章云清东北空军的大队长,他如果不回去,那就真是东北的叛军,更是无法收场了。从他驾机起飞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为扬城而死的准备了!”
凌晨道。
“章云清,我见过他!”凌言目光一亮。“年初的时候,我在燕京大学做经济学方面的演讲,章云清去旁听,当时,他还讨论经济形势,说想支持发展实业!他给我留下了办公室电话,我想办法求他!”
凌言想到了见到章云清的情形。章云清一身西装,俊朗英气,没有军阀的匪气,他始终谦谦有礼,文质彬彬。他说着对经济的理解,对国运的展望。彼时,凌言对他就颇有好感,身居高位而有谋国民发展之心,见识卓越,会是栋梁。只是,拘泥于派系,凌言并未再与章云清深交。
凌寒回国之计,与凌言约定,在国内,纵使是相见也做不识,凌言不向任何人询问关于他的事情。当时凌言虽然见到章云清,也知道凌寒在他军中,可他不确定章云清是否知道凌寒的真实身份,是以,也没有多问。
“现在最生气凌寒的恐怕就是章云清了。凌寒作为章云清的部下,私自出兵,章云清对东北军不好交代……”凌晨道。
“他是惜才的人……大哥,我去打电话……”凌言冲了出去。
凌言冲到书房,翻到了章云清留下的电话。彼时想到的就是他是凌寒上司,或有一日需要与他联系。却没有想到,是这样境地。
凌言急匆匆的拨通了电话,电话响起那一刻,凌言才骤然清醒,自己都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凌言紧握着电话,却未肯挂断。电话转接至秦皇岛东北军基地,幸好侍从室给转入了空军基地。
“我是扬城沐凌言,请求跟章少帅通话!”
“稍等。”副官道。
章云清听到副官的通报,略略疑惑,旋即点头,接过了电话。
“请讲。”
“章少帅,我是沐凌言。舍弟鲁莽,在军中犯下不赦之罪,沐家也自知难逃干系,并无颜面向章帅求情。”
凌言神色肃穆,声音也越发的沉稳:
“章少帅,彼时,在燕京大学,章少曾同凌言讲,国之发达,依靠经济,而经济强盛,最是依靠年轻一代的青年才俊,是以,一定会倍惜人才。舍弟不才,然而也曾心怀报国之志投考军校继而投效军中,是为了国之发达,不是沐家私利。凌言斗胆,请章少看在他也曾心怀热血志气为现代军事效力的辛劳,饶他一命。对直军的其他一切补偿,扬城绝无二字!”
电话的那一杜长时间的沉默。凌言紧握电话的手青筋暴起。
章云清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
“凌少所说之意,云清心中明了。春时在燕京大学,凌寒即在我左右,只是不便与凌少相见。凌寒心怀家国,效力东北军也无愧沐家,驰援扬城也没有辜负我的信任。云清会尽全力护凌寒周全。”
章云清的语气平和,可是每个字听在凌言心中若重千钧。
“谢谢章少!谢谢!”
电话挂断,凌言眼中竟有隐隐泪水闪烁。一回身,凌晨与凌豪就站在门前。
禁闭室。
窗户用厚厚的毛毡垫子遮挡了起来,透不过光,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两平米的空间,铁门,水泥地板。门口放着马桶,其余,空无一物。
凌寒坐在地上靠着墙,闭目。
眼前没有光,可是,过往的一幕幕都清晰可见。
少年的时候离开父母,登船而去;将近一个月浮槎海上,看过漫天的海上繁星,才到达陌生的美国;读书,考入军校,第一次驾驶战机……
父亲满眼的期盼,兄弟的血脉情深,章云清的重视信任,同袍的生死与共,还有绿萝眉目流转,巧笑倩兮……
沉迷于过往,他感受不到时间。
头有些疼有些昏沉沉的,凌寒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额头,伤口还是有些疼,但是,也已经结痂了。
方才想起眼下的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又该怎么样。
也许,下达起航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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