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指着坐在地上,梨花带语的少女。
梁啸犹豫了片刻,摆摆手。“带走。”
“好咧。”庞硕提起少女,将她扔在一匹马的背上。那匹白马现在是梁啸的战利品,她没资格骑了。
一行人按原路返回,回到武州塞内的时候已经天色漆黑了。塞中的士卒看到谢广隆等人,纷纷热情的打招呼,谢广隆也不遮掩,得意洋洋的大声说笑。看得出来,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普通士卒根本不觉得奇怪。
梁啸找到枚皋,将少女的那块腰牌给他看。枚皋也不认识,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这是什么东西?”
“子孺,你是个有学问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们对匈奴人的了解是不是太粗疏了些?”
枚皋脸一红。“这个……以前没接触过嘛。”
“那现在接触到了,你可得想办法弄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连对方的情况都搞不清楚,还怎么做战?有时间研究那些圣人经典,还不如研究点实际问题呢。”
“你说得对。”枚皋倒也坦然。“我对那些动辄圣人如何如何的人也不太理解。不过,阿啸,我提醒你啊,武人征战是份内事,可是治国还得用文臣。马上得天下,不能以上治之,这个道理你要清楚。”
梁啸有些意外,他不明白为什么枚皋会说到这么大的问题。
“子孺,你究竟想说什么?”
枚皋笑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发现你对大儒们多有不敬,所以想提醒你一下。阿啸,你有没有想过,大汉立国七十年,高皇帝以庶民得天下,这是不是合理?”
梁啸哂笑不已。“子孺,这种事,关我一个郎官什么事?”
“怎么能和郎官没关系呢?郎官一旦外放,至少是个县令长,掌一方之民。如果自己都搞不清楚,如何面对非议,又如何才能保证不会祸从口出?”
梁啸不以为然。他觉得枚皋有些小题大作了。他命人将匈奴少女叫了进来。“这是我们这次擒获的匈奴贵人,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从她嘴里挖出尽可能多的信息。”
枚皋看着那少女,一时竟似呆了。梁啸很无语,捅了捅枚皋。“子孺,子孺?”
“哦。”枚皋如梦初醒,讪讪的说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白的人,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白有屁用。你别看她现在身材窈窕,将来发了福,比屠夫还屠夫呢。”
“真的?”枚皋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好了,好好问,问完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让她暖床也行,带回家生娃也行。”
“那我可不要。”枚皋连连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蛮夷皆禽兽也。我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却也做不出如此禽兽行。”
梁啸彻底无语。
留下枚皋盘问少女,梁啸出去和谢广隆等人喝酒。一看到梁啸进来,谢广隆立刻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兄弟们,今天能够将胡狗一网打尽,梁大人是首功。如果不是他的精妙箭技,我们今天未必能得手。你们说,要不要敬梁大人一杯?”
他手下的骑士们立刻响应,端着酒杯来向梁啸敬酒。
不得不说,谢广隆的这个理由很恰当。与匈奴人争锋,擅长骑射的人有绝对的优势,梁啸凭借着手中的硬弓,可以在百步之外射杀敌人,争得先机。在今天的战斗中,梁啸前后射杀了四人,射落了一人,即使不算最后三人,他的功劳也是最大的。
论战功,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不过,梁啸却不敢多喝酒。上次和刘陵喝酒,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如果喝醉了,又胡说八道,那可怎么办?他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路上说梦话,被枚皋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他今天怎么突然说那些话。
可是,想和这些糙汉子做朋友,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梁啸只得提前吩咐荼牛儿,一旦他喝醉了,就扶他回房休息,千万不能让他和别人多说话。
荼牛儿满口答应。他拿他没出世的儿子起誓。在出发之前,胡细君已经有了身孕,不过还没显形。荼牛儿一口咬定是儿子,动不动就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上。当然了,拿儿子起誓也是他最慎重的誓言,没有之一。
听了荼牛儿的这个毒誓,梁啸才勉强放下了忐忑的心情,举起了杯,挤出一脸灿烂的阳光。
“来,兄弟们,畅饮此杯!”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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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