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虽人品各异,却都已孝子自诩。闻言贾母身上不好,立时赶去了贾母的院子。“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贾政板着脸问道。
鸳鸯迟疑着抬头看了看,却看到匆匆赶来的王夫人等人,低头不语。
贾赦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老爷问你话呢!你左顾右盼的做什么?”
“是我不让她说的!你这样大的声音是要做什么?”贾母怒了,鸳鸯赶紧过去扶着贾母坐起来,又往贾母身后放了好几个软枕,让贾母靠的舒舒服服的。贾母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鸳鸯的手,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鸳鸯只好坐在床前的脚踏上,帮贾母锤着腿。
“母亲这是怎么了?是儿子儿媳们哪里做的不好了吗?”贾政关切的问道,如今贾母可不能倒下啊!一则是贾政的‘孝心’,二则贾母早年在上皇身边做过几年女官,上皇最是念旧,如今对这些勋贵老臣们格外厚爱,贾母若不在了,荣国府的富贵可要大打折扣了。
“唉!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敏儿!”贾母说到这里,红了眼眶,贾赦和贾政也面露悲色,尤其是贾政,贾敏未出阁的时候,和他关系最好。如今阴阳两隔,怎么能不伤心。
“母亲可是为未能接外甥女回来而难过?”贾赦忽然冒出一句,“儿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林妹夫家五代列侯,如今虽不曾袭爵,可到底是清贵世家。母亲若认真打算接外甥女进京抚养,怎么着也得让琏儿亲自去跑一趟才合适。如今林妹夫说身子不适,暂时不让外甥女进京,焉知不是对此不满呢!”
贾赦的话正好给了贾母一个出气的机会,她立马竖着眼睛对王夫人怒道:“好好的,做什么让琏儿去金陵?金陵的事什么时候去不行?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故意气我来着!”
贾母这话一出,贾赦贾政并邢夫人、王夫人等立马跪了下来,“母亲息怒!儿子们绝不敢有此想法!”
贾母只是借机敲打王夫人,也没有继续追究,只叹了口气,“罢了,你们起来吧!如今是你们当家,我这个老婆子也是个惹人嫌的!只是敏儿一旦去了,我可怜的外孙女没有母亲教养,唉!”
“母亲放心,我会再亲自给妹夫写信,一定劝的妹夫答应将外甥女送来。到时候让琏儿亲自去接外甥女!母亲尽管放心便是!”贾政忙不迭的保证道。
贾母见贾政答应了,王夫人面上也有惶恐之色,心中满意了,也就不再追究了。只是每隔几天便拿言语点拨贾政,让贾政去给林如海写信!搞得贾政是苦不堪言!
且说那日王夫人从贾母处出来后,贾政看着木讷的王夫人一眼,冷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哼!”说完拂袖而去!
王夫人看着贾政拐进了赵姨娘的屋子,气的面色铁青,恰好金钏儿送茶进来,王夫人抓着茶杯就要往地上扔,周瑞家的眼尖,一把抓住了,“太太当心烫着!”说着往西侧看了看,意思是提醒当心惊动了老太太!
王夫人忍住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睁开眼。好容易喘匀了气,抬眼看着周瑞家的,见她的双手被滚烫的茶水烫的发红,“我那里还有西域进贡的白玉烫伤膏,治烫伤、烧伤最有效了。待会让金钏儿给你带去。”
周瑞家的双手火烧火燎的,只是在王夫人面前不好直说,此时听王夫人这样说,忙笑着奉承道:“太太的好东西,便宜我了!”
王夫人笑了笑,“听说你家三丫头要嫁人了?我这里还有一套赤金头面,是我的陪嫁,只是款式老旧,你拿回去重新炸一炸,权当是我给她添妆了!”
周瑞家的素来知道王夫人是个直进不出的,没想到还能有此意外之喜,当下感谢不已!
王夫人淡淡笑了,依旧沉着脸。周瑞家的揣度着王夫人的心思,“太太莫不是在想拿林家的事?只是太太,您莫非忘了,等那林家姑娘进了府,到时候如何拿捏还不是太太一句话的事!”
王夫人一听,是啊!她怎么忘了这茬!如今老太太虽余威犹在,可到底如今是自己管这家,凤丫头又向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到时候,拿捏一个小丫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当下心情好了许多,于是又找了好些不时兴的旧首饰,给了周瑞家的。喜得周瑞家的无可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