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的热度可以持续多久?相信我,并不会太久……当黄昏的夕阳再次将夜莺城镀上一圈迷人的光亮时,城门处出出进进的人们已经对砖缝中暗红色的水渍丧失了哪怕最后一点兴趣。
流言沉淀成的谈资,不过是无关者的生命中拿来打发时光的点缀,就像烤面包上的肉松一样,你只会对它的多与少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但却绝不会因此而放弃填饱自己的肚子。当然了,对于当事人来说,事情却永远不会这么简单。
夜莺城的一角,守备军的军营中来了两名陌生的客人,虽然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那些下意识地避开他们的卫兵们,却十分清楚,这两位绝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对象。至于为什么来这儿,好吧,也许是和上午城门处的骚乱有关。
两匹战马在它们主人的控制下,悠闲地迈着步子,当先骑行在前面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他穿着一件精致的白绫紧身上衣,领口处围着薄纱领巾,外面的黑地绣金立领外套上缀着数颗金黄色的纽扣,逐渐收紧的袖口处露出一圈优雅的衬衣袖边。
这个人当然是佩斯林,与逃亡中的不修边幅相比,此时的他英气逼人,尤其是那双掩藏在华贵外表下的眼睛,竟是如此的明亮,而又带着令人生畏的锋利。∵∠,“告诉你的主人,就说一切顺利……”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丁点起伏。
稍稍落在他后面的男人在马背上微微躬身,低敛的灰色瞳孔中流露出顺从的谦卑。“是,大人……”埃什坎特立刻答道,“相信主人收到这里的消息后,也会非常高兴的。”
“他当然会高兴!”佩斯林轻笑着说道,“这样一来,竟给我们省掉了多少麻烦!要是知道穆里希那个家伙这么听话,我们就不用在凄凉山口伏击了。”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继续道:“你的伤,没事吧?”
埃什坎特闻言一顿,但很快回道:“请您放心,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
“没事就好……”佩斯林点了点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你要是死在凄凉山口,你的主人会找我拼命的!”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低沉。“记住,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尤其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
“是,大人!”埃什坎特的额头忽然溢出一层冷汗,他想起了自己因为奥祖尔的死亡,而疯狂地冲向坦德拉的那一刻。如果不是佩斯林用几只钝头箭阻住自己的攻势,恐怕坦德拉的那一剑,会将自己直接撕成两半吧。
佩斯林略感无趣地摇了摇头。“不用这么严肃……你和你的主人实在太像了……”
埃什坎特尴尬地笑了笑,眼前的这位和自己身后的主人,都不是可以随意评价的存在,他只能转移话题道:“大人,为什么您还要来地牢呢?请原谅我的直白,恐怕在目前的状况下,您和索维兰殿下的会面,注定不会愉快……”
“是啊,为什么呢?……”佩斯林的声音有些莫名的空洞,他的眼中忽然显出一抹似曾相识的温暖,但很快便被更加残酷的冰冷所取代。“为了诀别……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吧。”
埃什坎特听着,很识趣地选择了沉默,而佩斯林呢,他只是下意识地骑行着,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之中,寂静的军营中只剩下星碎奏响的马蹄声。
没过多久,当佩斯林和埃什坎特来到夜莺城地牢所在的低矮建筑前时,他们在门口的火盆旁,看到了一个不应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芬里斯伯爵的私生子,奥布里·德维库勒。
“夜安,大人!”奥布里快步走上来,躬身说道。
佩斯林和埃什坎特对视一眼,笑着从马上跳了下来。“夜安,你叫奥布里,对吧?埃什坎特跟我提起过你。”
虽然佩斯林对于对方私生子的身份不屑一顾,毕竟,在层层贵族构成的王国中,私生子的头衔代表着这个人将永远不会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任何封地与财产,但是西境行省的特殊状况,让佩斯林不得不有所斟酌。
“是的,大人,感谢您记得我这微不足道的名字。”奥布里再次躬身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绷紧的恭敬。
佩斯林笑着摇了摇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埃什坎特,而后者则微微皱了下眉。“你太客气了,奥布里,就算知道我要来地牢一趟,随意安排个卫兵就行了,实在不用你亲自在这等着。”佩斯林直接说道,他显然不相信对方会专程过来给自己开门,“说起来,我还没有去拜访一下穆里希大人,还有公爵大人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聊得怎么样了?看在主神的份上,有人冒充王储,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佩斯林说完,便和埃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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