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战斗还在继续,死守阵中的凯雷尼以及他的亲卫,还有旁边的托马斯与库尔,就像波涛中屹立的礁石,奋力阻挡住一片黑衣组成的潮水,兵器发出的撞击声,拼命砍杀的叫喊声,连同生命逝去时的哀鸣可怕地交织在一起,淹没了倒在他们脚下的身影,还有头顶上逐渐黯淡下来的落辉。
一蓬血雨的在空气中喷射、破碎,直至跌入尘埃,随之而来的则是再次挥起的长剑,与重新绽放的血花。凯雷尼已经忘记自己砍倒了多少敌人,细密的头发已经被血水浸透,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脸上的汗水与血迹混合在一起,在皮肤上结成一片浓黑的血点。曾经华贵夺目的甲胄这时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尘土与血渍,甚至个别地方被刀斧砍得伤痕累累。
“砰砰砰……”覆盖着铁甲的拳头一连三下击打在一名黑衣武士的脸上,四溅的血浆将他的拳头染得通红,凯雷尼一脚将对方蹬向了后面涌上来的敌人,抽空向旁边看了一眼。
托马斯和库尔这边也不好过,甚至可以说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尤其是有本就肩膀负伤的库尔,如果不是老肖恩已经加入战圈,他甚至已经命丧当场了。“小心!”凯雷尼突然瞄到了那个游走在众多黑衣武士身后,时不时来上一刀的奥祖尔,此时,↑,这位副官正瞅准了机会,一刀劈向了库尔的头顶。
凯雷尼大吼一声,将库尔猛地向后拽去,那柄圆头砍刀堪堪划过库尔的头发。“卑鄙的东西!”老肖恩怒喝道,布满符文的长剑就像一把闪烁着金光的光锥,朝着奥祖尔刺了过去。“噗”的一声响过,一名黑衣武士被直接洞穿,浓稠的血浆与碎肉喷了奥祖尔一脸,副官瞬间激出一身冷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死的不是自己。
战场的另一边,索维兰已经挥起长剑砍向了靠在树上的贝特马,这位前任“亲卫长”艰难地举剑迎击,剑锋上传来的巨大的力道让他瘫坐在地,索维兰的长剑直接砍掉了一大块树皮。“给我挡住他!”贝特马在地上就势一滚,狼狈地站起来,将一名黑衣武士拽着推向了索维兰。
“你这卑微的懦夫!库吉尔镇的那场背叛,让你连勇气都丢掉么吗!”索维兰大吼着,将长剑刺入了那名武士的胸腔,锋利的将剑透体而过,随后猛地一甩,瘫倒的尸体连同猩红的血水一起砸到了地上。“回答我!你的脊梁都被一起敲断了么!贝特马!”
索维兰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剑尖上的血珠滴在落叶上,连成了通红的一片。“我的脊梁!哈哈……你那高高在上的嘴脸啊!……”贝特马用一截碎布缠住了自己的手腕,用牙齿咬着,勒成了一个死结,钻心的痛楚让他脸上苍白一片。“掀起内战么?我的殿下!如果你要是打败了,无非就是在橡树城的某个角落里幽禁致死!甚至有可能,你还能变成一个锦衣玉食的傀儡!而我呢?!”他嘴巴中发出一声低吼,“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呢?!是被毒杀还是绞死?是被斩首还是乱刀砍成肉酱?!哈哈……不不不……这不该是我的下场……当我从那该死的孤儿院中爬出来,就没想过像条野狗一样死掉!”
“主神在上,你现在和条断了脊梁的野狗,没什么区别!”索维兰眯着眼睛说道,话语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蔑视。
“闭嘴!”对方的神情似乎让贝特马恼羞成怒,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个在他心中,曾经无比青涩的年轻人,“你还认为你能逃出这片林子么?!当我从你的尸体上将头颅割下来时!你会明白谁才是野狗!”贝特马说着,向身后聚拢过来的数名黑衣武士命令道:“杀了他!只要杀了他,胜利就是我们的!”
接到命令的黑衣武士们立刻向索维兰涌了上去,其实就算贝特马不说,他们也知道这次的伏击目标到底是谁,因为这些人里面,还有跃角山羊旅馆的那次暗杀中的幸存者。面对着眼前冲上来的众多敌人,索维兰立刻放弃了追击贝特马的念头,和佩斯林一起撑住了整条阵线的右翼空间。
虽然非常可惜,但是索维兰清楚地知道,如果这条不长的阵线崩塌,那么面对着分割合围的敌人,他们只会被瞬间杀死。但是即便如此,在初期的冲劲慢慢消耗殆尽的时候,索维兰等人的防御圈在极度劣势的人数面前,依然不可避免地被冲出了一个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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