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匕首在视线中越来越近,加多雷的吼声充斥在索维兰的耳朵里,但他的表情异常平静,完全放弃了所有抵抗,只是看着冲向自己的“影子”,静静地站在那里。
就在刀锋触碰到索维兰的胸口时,整个世界忽然静止住了。冲向索维兰的“影子”保持着刺杀的动作定格在空中,走向加多雷的“影子”一只脚尚未落地,狰狞嘶吼的表情停在治安官的脸上,飞溅的血液在空气中悬浮成颗颗鲜艳的血珠。没有一丝声响,仿佛所有事物都被凝固在时间停滞的一瞬。
下一刻,眼中的一切都在索维兰面前分崩离析,鲜活的色彩仿佛被抽去了生命般慢慢泛黄,直至漆黑灰败,就像古旧家具上翘起的漆皮,飞舞着,破碎着,在空中化成了一片细碎的尘埃。索维兰抬起双手,握紧拳头的瞬间,皮肤上显出道道细密的龟裂,“啪”的一声响过,炸散成一团交错着的碎片。
大团大团的雾气遮住了视线,短暂的黑暗之后,瞬间迎来的光明伴随着惊悸的呼吸声重新回到了索维兰身上。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索维兰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和加多雷并排跪在地上,面前就是立在身前的石台,与“塔伊庭奇的魂瓮”!
“刚刚发生的果然都是幻觉!”索维兰听着重新传】,入耳朵中的“喀嚓”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诡异的魂瓮不知用什么办法迷惑住了自己,生生创造出了一个逼真的幻境,让自己深陷其中!”他想道,“幻境里所有的事物都是心灵中各种具象的集合体。恐怖的‘污泥沼泽兽’与贝罗希欧的诅咒构成了幻境中不死不灭的影子,浮雕上印象深刻的库吉坦祭司形象构成了突然出现的施法者……”
“问题仅仅是自己什么时候被不知不觉地控制住了?难道是加多雷触碰到魂瓮的那一刻?……”不过索维兰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些细节了,因为他发现目前的状况并不比幻境里面安全多少。
一股淡白色的烟雾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从索维兰的脸颊上缓缓飘出,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吸引着,注入到魂瓮上的宝石里面。从石砖缝隙中涌出的污泥倒流着,将身体紧紧包住,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动上一丝一毫。更可怕的是,那些污泥向上蔓延的势头毫无停止的迹象,已经覆盖住了脖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将全身彻底裹在其中。
旁边加多雷的情形则更加严重,那些污泥竟然已经灌入了治安官的嘴巴,一双眼睛大力地向上翻着,露出一片布满血丝的眼白,没有一丁点瞳仁的踪迹。
“难道这股白色的烟雾就是我的灵魂?……”索维兰心里突然一紧,虽然“灵魂”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但是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在自己面前展现得如此真实。“也许这就是库吉坦祭司抽取灵魂的方法……”
时间一点点流逝,索维兰尝试了无数种办法想要打断灵魂被抽取的过程,但他微弱的挣扎此时此刻竟是如此的无力。黑色的污泥好像能够渗透自己的肌肤一样,慢慢带走了全部的热量,刺骨的冰冷与越来越明显的倦意侵袭着索维兰的大脑,他紧咬着牙床,时刻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睡去。因为下一次闭眼,恐怕是否能够再次睁开,都已经成了一个未知的问题。
污泥渐渐裹住了索维兰的下巴,浓重的,混合着恶臭与血腥味的气息不断地涌入鼻腔。“坚持住……必须想办法冲出去,必须……”索维兰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开困住自己的泥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拉出道道蜿蜒的痕迹。“我绝不能死在这里……阴谋者端坐在橡树宫的王座上,忠诚者的荣光却被践踏在尘埃之中……父王、西里安叔叔、贝奥恩……甚至还有牺牲了的米尔扎,以及数不清的亲卫们……我会与他们重逢,但绝不是现在……绝对不是……”
索维兰死死盯住了高高在上的魂瓮,深蓝色的瞳孔中放射着无畏的光芒,他的下唇已经被牙齿咬得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到污泥上,染出一片狰狞的血腥。“我的伙伴们还在外面等着我……坦德拉叔叔、忠诚的老肖恩、还有佩斯林、托马斯、库尔……就是死!我也要拿着天命裂片,死在他们怀里,而不是现在!”
索维兰的身体一点一点地顶向前方,他的身体被越来越紧的污泥捆绑着传来阵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仿佛下一刻全身的骨骼就要寸寸断裂。“还有伊芙琳……在远方等着我的伊芙琳……那个橡树下的约定我从没有忘……从来没有……”滚烫的泪水流淌着,灼伤了索维兰早已破碎不堪的心脏,但是更大的怒吼声混合着血水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我会死!但,绝不是现在!”
突然间,胸口处那团沉寂许久的秩序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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