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长大了,这心思也大了许多,从前只记得是个老实孩子,这会子竟是长成这幅模样,真是不知道爹娘怎么教的。”
庄清宁早年爹娘去世,这在村子里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庄玉田和庄玉成虽说不住在村子里头,却也是每年回来几趟的,自然也是晓得此事的。
既是知道这事,这会子却要说爹娘教导的话,那分明就是往人心口上插刀子了。
庄清宁这眉头拧的越发紧。
庄永贺顿时听不下去了,一脸的怒气:“你怎么说话呢。”
“是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呗,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是这个道理。”
庄清宁语气清淡,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玉成叔文我爹娘是怎么教我的,这话我没法接,不过我到是想知道一个长辈对着一个晚辈说这种话,是谁这么教你的。”
“玉成叔早年就离了家,不在文叔婆身边了,想来这也不是文叔婆教的,只能是有些人教的,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庄玉成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与庄玉田这个大哥凭借自己到县城里头去置办了房屋,做起了生意不同,庄玉成是到妻子家的那个镇子上头安了家的,也仰仗了岳丈一家不少,尽管说是他的孩子还能跟着他姓,但成天的跟岳丈一家在一块儿,伺候老人,帮小叔子的,庄玉成跟入赘也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入赘最是被人瞧不起,庄玉成也极为厌恶旁人提及他与入赘一般无二之事,这会子庄清宁却是明晃晃的说他这个事,让他面子上着实是挂不住。
“你这丫头,当真是说话没规矩!”庄玉成喝道。
“甘拜下风。”庄清宁莞尔一笑。
一个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额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一个却是气定神闲,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瞧便能瞧得出来此时谁占了上风,谁没了脸面。
“你……”庄玉成的声音都有些发哑。
“老二。”庄玉田拦住了他:“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继而转向庄清宁:“你玉成叔这说话没个遮拦,你也别跟她一番计较,我跟你玉成叔来呢,也是跟你说个事儿的,我们家这豆腐坊呢,往后不打算租给宁丫头你了,你也拾掇拾掇你的东西,领着你的那些人从里头出来吧。”
“这事儿提的突然,你呢也往这豆腐坊里添置了不少东西,突然一下子让你都收拾走,也的确是给你添麻烦了,这事儿原本我也是不大愿意提的……”
“既是不愿意提,那就不必提的。”庄清宁打断了庄玉田的话。
心里头如何想的,便如何说就是,都不是没脑子的人,又不是看不清你那番做派里头的弯弯绕,不必做出这番逼不得已的模样。
这种又当又立的行为,庄清宁着实是瞧不下去的。
庄玉田后面一箩筐的话顿时噎在了嗓子眼里头,险些没咬了自己的舌头去,在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庄清宁一番后,这才轻咳了一声,道:“叔知道这事来的突然,你心里头生气,可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