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要变成大家生命里的过客了。
好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啊。
狂风将雨水一一吹向他们二人,无论她怎么擦,他脸上的雨水都擦不完了一般。
刚刚擦掉,又掉落了好几滴,再擦一下,却又忽地流下了更多。
记忆忽转,忽然想到了那次第一次听见他名字的时候,她那激动中又带着丝丝戏谑的声音。
“哈哈哈,尤电,这个名字好土啊,哈哈哈!”
她扑哧一笑,却又想到自己那时调皮无比的话语。
“我能叫你小电吗?不然就大电,还是阿电好了……”
纤纤细手缓缓落下,略过他的面庞,缓缓掉到她的腿上,双眸无力而闭,终究还是再也睁不开了一般,却是她的唇角始终带着淡然的微笑。
好可惜啊,才刚刚开始的美好,她还以为,以后的美一天都会很美妙了呢。
好可惜,她要变成一个过客了。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不。”
“好巧啊,我以前也不相信的。”
细细回想着这几日的美好,她心中不由温暖极了,原来,他相信的是日久生情啊。
真巧,她以前也相信。
只是后来,一不小心,一见就钟情了。
望着远处的房屋,尤电的眸里忽儿闪过一丝希望,于是慌忙转眸,只欣喜若狂的望着她道:“我们到了,终于到……”
还未说完的话语戛然而止,眸中的欣喜也不由轻轻止住,他略不敢相信的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儿,一时声音微颤,“初韵?”
开玩笑的吧?
她可是要当大侠的人啊!
那么厉害,怎会被一区区小毒打败?
这般,是在同他开玩笑的吧……
他不敢相信的轻轻探了探她的鼻尖,忽儿心下一紧,绝望扑面而来,打的他的双眼生疼生疼的,一不小心,泪儿滑落。
“初韵!”
他大吼一声,眸中充满了不敢相信!
于是便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到了,我们已经到县城了,你不是已经吃了解药吗?初韵!”
“这种玩笑不好笑……”
当真一点儿也不好笑!
他绝望的说着,心底涌出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心酸与不知所措!
似乎还是第一次这般失控,这般激动,这般不敢相信,这般让他痛彻心扉!
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过只是中了点小毒而已,瞧着她一直没喊痛的模样,应该没事的啊!
却又忽然想起之前她被他扔地上时的场景,好似摔的她满身是伤,她也丝毫不知痛与不痛。
于是又瞧了眼那只牵着他的小手,莫不是因为他,她一直都在忍着吗?
思及此,他的心中忽儿传来一阵抽痛,伸手便将她紧紧搂入了怀中。
“你便当真是个残忍的丫头……”
让她走不走,非要用这般残忍的方法走,当真不是一般的残忍!
车帘拉开,却是皇甫月泽忽儿探出了头,待瞧见外边的场景之时,忽儿惊愕的后退了一步,“尤电,在我昏倒之时,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千千怎的了?初韵和安暖姑娘又怎的了?沐绝他们呢?都发生什么事了?”
尤电的眸里闪过一丝痛苦,“殿下,曲县到了。”
皇甫月泽微微蹙眉,待瞧了眼他怀中的人儿后,不由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脉搏,尔后面色一僵,瞬间便抽回了手。
尤电垂眸,面色之上满是痛苦之意,只苦涩着道:“安暖姑娘被千千小姐误伤,已被流云带走,初韵为了帮属下,被砍了一刀,刀上有毒,与您中的毒并非同一种,她强忍了一路,连声痛都没喊过,就这么静静的……”
说着,他忽儿不忍心的将目光转向望向了空中,这才接着道:“沐绝三人已死,死前给了千千小姐一瓶毒药和一瓶解药,还未说清就死了,千千小姐分不清,又怕您熬不下去,便,便将自己划伤为您试药,毒药与解药都吃了,此时怕是……”
“你说什么?千千竟为了试药将自己给弄伤了?”皇甫月泽焦急的大喊了一声,不等他回话,转身便快速回到了车箱之内。
待瞧见那个被他扶着靠到一旁的人儿浑身脏透,唇角与手臂都满满的鲜血之后,他忽地焦急不已,上前便将她搂进了怀中。
“你这傻子,本太子难得表现一次,你为何,又要这般让本太子放不下心啊!如此这般,欠你的,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吧?”
略微痛苦的说着,忽儿想到什么,他眸中一冷,却是抱起她便快速跳下了马车,“尤电,接下来的三日你都不必跟着我了,将初韵姑娘带去好好安葬吧,便也放松一下思绪。”
说着,他又语重心长的呼了口气,这才冷冷着道:“待你归来之时,必然绝口不提初韵之死,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