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也不敢再多说了,于是便又对走在他左侧的冯狗子嘀咕了起来。
“我说冯狗子,都他娘的是你惹的麻烦,害得老子们要跟着你受罪!靳夫子那样的货色,你说说咱们掌盘子管他作甚?不能打不能杀的,跟着咱们只算是个累赘,死了倒也省事了!你说是不是?”
冯狗子正为这事儿呕心,觉得都是他惹得祸,心里面很有点过意不去,听了赵二驴的话,本来还有些羞愧,但是接下来一听他这么说靳夫子,便立即不乐意了。
“我说赵二驴,你他娘的算是人吗?这件事算是我冯二狗的不对,掌盘子该打打,该杀杀,轮不着你来教训咱!还有掌盘子可是当咱们都是弟兄,你他娘的却说出这样的话,靳夫子虽然不能打不能杀的,但是好歹他也是跟咱们是一起投的掌盘子的,他有事咱们自然要去救了!少他娘的跟我说这个!不愿意去,你现在跟掌盘子说,掌盘子打不断你的腿!”冯狗子瞪着眼直接顶了回去。
赵二驴碰了两鼻子灰,好生没趣,瞪着冯狗子骂道:“哟呵!冯狗子,你这痞子,居然还跟老子卖大起来了,你看老子不……”
“赵二驴,你给老子闭嘴,要是老子再听见你说一句扰乱我军心的话,老子便第一个拿你开刀!你到底还算不算是爷们?怕的话现在立即给我滚蛋!”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赵二驴背后响起,接着肖天健便大踏步走到了队伍前面,冷着脸看着赵二驴。
赵二驴吓得一哆嗦,赶紧连连点头,对肖天健露出一副献媚的笑容,连说不敢,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言了。
从他们的老巢到南房镇,倒是不算太远,只是因为山路不好走的缘故,他们这些人还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官道,所以绕路下来需要大致一天的路程,他们午后出发,通过这段时间的操练,众人走起路来,比往常要快许多,到了天黑的时候,便离南房镇外的那个山神庙已经不到二十里的路程了。
眼看天色已晚,肖天健心知赶夜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有夜盲症,不点火把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有人掉队,所以眼看天色暗下来之后,便招呼手下就地在背风的地方停驻了下来。
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他们一路走来却还是满目的荒凉,许多地方的草木因为经年的大旱,即便是已经到了春季,也并未萌芽,依旧是没多少生机,让人一眼望过心里面很不舒服,这年景即便是种地,也很难有什么收成,加上朝廷不断的加派辽饷,老百姓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这一路走来,他们看到许多地方的树皮都让饥民给剥光了,时不时的在山里面还能见到一些被野兽啃得只剩下了枯骨的骨骸,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大骂一番。
那些新入伙的人也默默的看着这一路走来的凄惨景象,心里面不时的抽搐,说实在的,即便是他们没有遭兵祸的时候,他们在赵家堡的日子也不好过,除了村里面两个大户家还有余粮之外,他们眼看也都要彻底断粮了,每日只能靠着挖一些野菜,和着麸子或者麦糠拍成饼子果腹,正觉得这日子没法过的时候,却又遭了兵祸。
仔细想想,也幸好是肖天健收留了他们,假如不是肖天健的话,即便他们遭不遭兵祸,其实结局也基本上都差不多,指望村里面那两家富户接济他们,是不可能的了!到这时候也该拉棍子出去逃荒要饭了,有很大的可能,他们这会儿也该像路边这些饿殍一般,被野狗给啃噬了!哪儿能像现在一样,天天能吃上饱饭,所以新入伙的这些人当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后,对肖天健更是感激不尽了起来。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晚上气温还是很低,他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好的衣服,像这样在野外露营,只能升起篝火,大家聚拢在一起取暖。
赵二驴在下午的时候,被肖天健喝骂之后,便彻底老实了下来,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这事还是要跟着做的,而且他对肖天健虽然有些不满,也不敢说出来,毕竟这件事他也看出来,绝大多数人是支持肖天健的,他再不愿意,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保不定再多嘴的话,就真没法在这儿混下去了,所以赵二驴收起不情不愿的想法,又开始转头给其他新入伙的人打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