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方面的同意为由,暂时搁置了,对此,李中堂早知道这样的谈判不会一帆风顺,只得催促赫德尽快为重启中英谈判暂开游说。
等赫德做了允诺匆匆告辞后,李中堂却是一脸疲态的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在旁边看了良久的盛宣怀这时候走到他面前,毕恭毕敬的拱手施礼后,语气古怪的说道:“中堂大人,今天英国人承诺的事情,依我只见只怕多不靠谱,咱们可得早做谋划,否则,我看到时候清流那帮笔杆子借着这事情发难,恐怕难以应对啊!我倒是有些个想法……”
李中堂低垂的眼脸抬了抬,这盛宣怀可是自己的钱袋子,自己在治国方略上很少去听取这位的建议,但是涉及到和洋人打交道,这位的建议可是决不可轻视的“杏荪,英国人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把他们赚钱的买卖给停了,说说看你的想法,现在这舆论的趋势,咱们若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谈判结果,到时候这朝堂上能不能坐得稳,那可就难说了!”
盛宣怀咂巴咂巴嘴巴“大人,这件事情,其实我最担心的倒不是英国人,而是监察院的那些清流笔杆子,现在他们有张佩纶的报纸来刊登他们的言论,这可比当年在朝堂上弹劾更难对付啊!但若是我们扯上张佩纶,或者是秦烈风一起来和英国人谈判,他们指手画脚的机会可就少多了,而且,秦烈风不是在和英国人谈造铁路的事情嘛!”
英国人在这件事情上显然是不愿意和刚刚成立的新zhèng fǔ进行平等的谈判,这一点,李中堂岂会看不明白,不过,在权衡利益之后,一个稳定和向大英帝国开放的中国市场,那才是压倒一切的需求,所以英国人才勉强答应将鸦片生意逐步消减,很显然,英国人需要在中国市场寻找替代鸦片的新贸易。
而这正是盛宣怀所担心的事情,要知道,中国主要的出口商品,茶叶和生丝已经被洋商全面的垄断了,而且定价权都被洋商所控制,这其中他深知那个位高权重的秦烈风也是大有猫腻,不过他始终搞不清楚马尾海运在这其中的担当的角sè,毕竟秦铠在设立了那么些空壳的洋行,进进出出的商品可都打着西洋旗帜。
不过,这英国人向中国倾销洋布、洋绸以的危害,他这个掌握着淮军钱袋的红顶买办可不是瞎子,只是毫无办法,只能顺其自然而已,之前在上海金融危机中,北洋旗下的轮船招商局和唐胥铁路股票也受到极大的冲击,好在他当时见机快,转入广州证券交易市场后,这两家官办产业因为底子厚、利润稳定,这几年间又颇受追捧了。
而将视野转向广东之后,那里rì新月异和广州证券交易所渐渐有了替代上海金融市场的作用,让他也是暗暗吃惊,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南洋银行已经在短短几年前成为了中国银行界的翘楚,而他现在想建议的,自然是要和南洋联起手来一起和列强来讨价还价,这样无疑的最佳借力的办法,只是,这到底是他的一厢情愿,还是周郎妙计,那可就难说了!
李中堂拿起桌上秦铠和张佩纶送来的提案,打开了有看了看,他和这两位年轻督抚的想法自然并不相同,在他看来,竟然新zhèng fǔ成立了,依着自己体系的庞大影响力和自己的领导力,他自然希望在旧体制上脱胎换骨的打出一片新天地,做了大半辈子的糊裱匠,现在终于有机会自己来粉饰一番,他胸中可有着不少想法……
而秦烈风、张佩纶、张之洞这些年轻督抚,显然想的和自己颇有差距,就拿开新政来说吧,依照当初三巨头协商的规划,内阁对新政的推进,主要是在宪法、政体上,而自己的推行的新政,还是粗线条的东西,到了各省督抚那里,再按照协商的细则推行下去。
当然,在淮军官员体系控制的直隶、四川、陕甘等地,他推行的是循序渐进的模式,就的体制都被基本保留了下来,而淮军体系内的官员迅速取代了满人清退后留下的位置,从而迅速控制了当地的民政,军政方面,则有军政部统一规划,目前那秦烈风也没有伸手到自己地盘的意思,只是下放了一大批搞巡捕局的人员在各地组件这以维持治安为主的机构。
可以这么说,现在九大督抚控制的地方,各地的新政都是千差万别,当然,这些各地新政施行,都获得了内阁名义上的支持,这也是当初督抚齐聚běi jīng所分得的权利之一,而总体上来说,现在覆盖全国的新政,其实分为了大的三大类,南洋新政、北洋新政和湖广两江新政,倒是颇有些百家争鸣的味道,而事实上倒是有三分天下的意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