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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应呈玦正在满世界找儿子,找的想要对天骂娘了。
他们抵达草原的时候,已是深夜。
这片深林距离奉城有些遥远,一路上,风宓阳车开得飞快,像飙车。
当晚,风宓阳在一个小山丘上支起了帐篷。
“帐篷不能支在平底,一旦发生泥石流或降大雨,平谷地区会被冲刷干净,很危险。”风宓阳一边挖土支帐篷,一边传授应斯里常识。
应斯里点点头,“明白了。”
“今晚我们睡一起。”
应斯里抬头看了眼周边黑漆漆的深林,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才道:“…哦。”
两个人简单地填饱了肚子,就钻进帐篷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应斯里是被一阵枪声给吵醒的。
他爬出帐篷,就看见风宓阳双手持枪,正在朝一颗大树射击。应斯里不是第一次看见枪,他家保镖人人都带着枪,就是他老子,也是有枪的。但他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有人开枪,一时间有些新奇跟蠢蠢欲动。
风宓阳将枪别在腰上,朝那大树走了过去。
应斯里站在原地,不一会儿,看见风宓阳手腕上缠着一条婴儿手臂粗壮的蟒蛇走了回来。
应斯里瞧着那不比自己手腕细的蟒蛇,脸色有些发白。
砰——
风宓阳将蟒蛇扔道应斯里脚边。
应斯里下意识往旁边一躲,跟着就听见风宓阳的轻笑声,“你就这点儿胆子?”
应斯里白着脸不说话。
“你妈妈八岁时,就敢一个人出没这样的深林,别说是蟒蛇,就算是狼,她也不会怕。”风宓阳说着,捡起那条蛇,用飞镖将蛇头固定在树上,然后手持匕首,手腕一转,匕首顺着蛇脖子切开,直滑到蛇尾。
他一边处理蛇皮,一边怀念地说道:“你不如你妈妈。”
应斯里望着他剥蛇皮,有些想吐,但又强忍着,不想被他鄙视。他靠着一棵树,问风宓阳:“我妈妈是孤儿?”七岁就被养父捡了回去,想来妈妈身世很苦。
风宓阳剥皮的动作停了会儿,他应该是在回忆什么,脸色不算好看。
“她不是孤儿。”
应斯里又问:“那她家人为什么不要她?”
风宓阳冷笑,“并不是每个家人,都有资格当家人。”这话太深奥,应斯里暂且弄不明白。
风宓阳将蛇切成一片片的,问应斯里:“是吃烤的还是煮的?”
应斯里想吐,白着脸问:“能都不吃么?”
“那就饿死在这深林里。”
应斯里:“…”
“煮的…”他有气无力地说。
风宓阳自备了锅子,他当着应斯里的面将蛇片放进热锅里,见应斯里两只眼睛望着别处,不敢看自己煮蛇,便觉得好笑。煮好了,他给应斯里盛了一碗肉和汤,命令他:“必须吃完,中午咱们没饭吃,下一顿饭得晚上。”
应斯里看着手中的蛇肉汤,有些后悔了。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的爸爸是个鬼畜君,他的舅舅是个神经病。
强忍着恶心感,应斯里闭着眼睛喝完了那碗汤,他不敢去回味那汤的味道,只是问:“你的枪,能给我玩玩么?”
风宓阳啧了一声,却说:“枪可不是玩的。”
应斯里有些失望。
“打开你自己的包。”风宓阳突然说。
应斯里赶紧打开包,随即眼睛放大了。他的包里,竟然装着一把特制的儿童手枪,还有无数的子弹和匕首,以及其他武器。怪不得他总觉得包太重。“你可以试试你自己的枪。”
应斯里赶紧拿起枪,他是看过风宓阳开枪的,也依样画葫芦,将枪口指着远处一颗松树,对着上面的松果开了一枪。
噗——
子弹飞出去,他的手腕被震得发抖,虎口也一阵发麻,而那子弹却偏离了松果很远。
“好痛。”应斯里甩了甩手,表情有些不悦。
“枪都有后座力,你这枪的后座力算小的。”风宓阳嗤笑一声,告诉他:“等到你能连发六枪而手不抖,我就送你回去。”
应斯里撇撇嘴,但总算是有了点儿盼头。
之后的几天,神经病舅舅就带着小外甥在这片深林里住了下来,应斯里每天都在练习开枪,从最初的开一枪手都要痛上十几分钟,到现在连开六枪,也只是有些微微不适。
他摸了把肮脏的脸蛋,心道,都失踪十天了,也不晓得他老子愁死了没。
风宓阳坐在树上,手里拿着一颗野果子啃,见到应斯里出神的模样,就猜到他又在想他那混球父亲。风宓阳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抱起应斯里,“走!”
“去哪儿?”应斯里愁着一张肮脏的脸蛋儿。
风宓阳睨了怀中的小孩儿一眼,一脸的不正经,“有些娃五岁了还没断奶,送他回他爸爸那里去吃奶。”边说,边抱着应斯里在深林里穿梭。
应斯里那张脸蛋上糊满了泥巴,听见这话,也有些脸红。“你才没断奶!”
“话说,小时候你那混球爸爸带你的时候,是给你喝的奶粉还是请的奶娘?”
“我哪记得!”
“该不会,你那混球爸爸是亲自上阵喂你奶吧?”
应斯里忍无可忍,“他是男的…”不过,应斯里模糊记得,小时候,他似乎的确趴在爸爸胸上吸过他的胸…他想捂脸,那不堪回首痛不欲生的婴儿岁月啊!
风宓阳冷笑,“他皮肤挺白的,看着就像个女人,你不说他是男的,我还以为他是女的。”
“喂,你不要总说他坏话!”
“我不叫喂,要叫我舅舅!”
“喂!”偏不叫舅舅。
风宓阳一巴掌呼在应斯里屁股上,“叫舅舅!不叫就不送你回去了。”
应斯里被拍了屁股,脸红红的,这才低不可闻地喊了声:“舅舅…”
风宓阳心窝子都酥了,他嗯了声,扛着小家伙迅速朝深林边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