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也会痛——”
外面,春雨沙沙沙的落在房顶。
“当年,你族叔曹纯与我、高升、华雄还有酸儒,几百人纵横北地,我们杀进鲜卑王帐,就把步度根斩杀在他家门口……”公孙止目光盯着愣在那边的曹昂,说到往日的血勇、豪迈,又走出几步,“…..可如今天下就这样了,尝过鲜血的狼,永远收不住嘴,人得荣华,谁不想再往高处走,你父亲与我都是一类,他想做汉臣,但还是走到迫不得已的位置上,杀你,我不忍,杀他,我也不忍,可真正挥出这刀,终究不是我们自己可以控制的,就算我公孙止不打这个仗,我把天下拱手让给你父亲……他安心睡的着吗?他部下那些人睡的着吗?”
“但是都督与我父亲还是可以联手的。”
“联手容易,我与曹操联手出兵平定天下,几乎都不是难事。只是打下来容易,可怎么分?我要整个北方,他要南方,可能吗?!”
公孙止的声音蕴着怒气。
片刻之后,他语气渐消,揽过曹昂往前走,停在窗棂前,“我与你父,说到底还是目标的问题,其实往后推,他年岁大了,要让位,儿孙若是守不住,我取过来,他没话说。还有一个更加简单的方法。”
他看向曹昂,一字一句:“.…..那就是你回去,等你父亲过世后,接下所有,先尊朝廷,再决天下。”
雨声不见停息,沙沙的落在树梢、屋顶。曹昂沉默不语许久,这样的提议,包含的信息实在有些大,一时间难以将里面细节全部想通透,公孙止送他出门:“与你父亲之争,还早的很,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寻我。”
俩人走过滴下雨水的屋檐、长廊,都是安静的没有再说其他,出了府门后,曹昂拱手躬身拜了下去:“不管如何,今次昂过来说明原委,都督能体谅,也说出心里话,昂都要谢过,往后什么样,还是到那时再说吧,希望到时能有转机。”
公孙止伸手将他搀起来,“你我何等情分,还需多礼,何况此事也关系我北地,毕竟两家开战,输赢先不说,没有数年,甚至十年难分高下,这件事只能另寻他径,能不动刀兵自然最好。”
“那昂先回去了。”
躬身的身影说了声,挎剑翻身上马,又拱了拱手,公孙止笑着点头,目送他策马飞奔进雨幕里时,后面,公孙正打着纸伞小跑过来,拉着父亲的手:“爹爹,娘亲和任姨又开始了…...爹爹?!你在看雨吗?”
“不用去管她们…..”公孙止蹲下来,将儿子抱在怀里,站在府门前好一阵,看了看正儿,摸着他小脑袋,忽然开口:“.….爹,帮你把这辈子能打的仗……都打完吧。”
“那正儿将来做什么?”
“是啊,仗都打完了,正儿该做什么…..”
公孙止将儿子的头贴在自己脸上,轻声说道:“…..那就做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