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就来跟我说,我会叫他同意的。”显荣长公主显然喜欢阿萝更甚于喜欢阿妧,她看阿萝的目光都是柔软的,在皇帝瞠目结舌里俯身摸了摸阿萝那张皎皎如明月一般的脸,这才抬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霍宁香冷淡地说道,“只是若有阿萝过继霍家,那是你的福气。日后……”她眯了眯眼,这才冷声说道,“你已经得到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想必也不需要再有别人陪伴。”
平宁公主为了霍宁香命都愿意不要。
这样激烈到不顾一切的感情,令显荣长公主动容之外,又觉得惊心动魄。
霍宁香也不能辜负这样的感情。
“殿下说得对。我已经得到过她的爱,此生,就不会再爱另一个。”
“伯伯。”阿妧就小小声儿叫了一声。
“我也多谢殿下,也会理解这份感情。”
“没什么,世上的美男子多了去了,本公主也不需要去爱慕一个心有所属的。”显荣长公主承认,霍宁香的确俊美风雅,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若她不知道当年旧事,那若皇帝要将霍宁香指婚给她,她或许还会觉得这门婚事十分不错。
可谁叫她知道了呢?因此长公主就露出了一个平稳的笑意淡淡地说道,“今日当着皇兄的面儿,咱们把话说明白,日后才不会被人乱点鸳鸯谱。”
“臣也是。陛下,臣知道陛下好意,只是臣已有心爱的女子,哪怕她已经亡故,可臣的心,却永远都不会再改变。”
皇帝就绝望地看着这两个家伙。
霍宁香也就算了,可是显荣长公主……
“你不能不嫁人,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一辈子啊。”他就对显荣长公主说道。
阿萝突然抽了抽嘴角。
谁说长公主孤零零的了?不知生活多么丰富呢。
“男人有的是,我在南边儿还有几个相好儿的,过些日子等他们进京,都摆在长公主府里去,有时间我会去走动。”显荣长公主就漫不经心地说道,“嫁人很麻烦,且我年纪大了,往后过继个宗室子弟就是。如今的生活正好,男人这样的存在,不走心,只快活些过日子而已。喜欢了就多宠宠,不喜欢了,有二心了的就换人,愿意离开的和平离开,彼此都轻松。”
她是个成年女子,这皇兄总不会以为这么多年,她就一个人熬着没个男人吧?
那不是找虐么?
当然,显荣长公主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挑选的男人都有一副漂亮的面孔,不过她一向信奉两厢情愿,从不逼迫。
愿意跟她好的就跟她好,不愿意了,一拍两散,就当从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长公主觉得这种日子过得不错。
那还成什么亲?
且就比如嫁给霍宁香这样的狐狸,知道她当初在南边儿风流快活,非把她的那些男人全都给灭了不可。
“你,你日子过得真不错啊。”皇帝就呆滞地说道。
“难道男人就能三妻四妾,就跟皇兄似的在外头一堆女人,女子就得守身如玉?这是什么道理。”显荣长公主不以为然地说道。
阿妧觉得长公主说得有理,用力点着自己的小脑袋。
靖王黑着脸摁着这倒霉小姑娘。
靖王殿下每天这么卖力,她竟然还能想着要爬墙?
“你,你开心就好。”皇帝吭哧吭哧地说到这里,才为妹妹就要出宫去了松了一口气,之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就变了,霍然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前,前些时候昭容进宫,身边跟了一个好英俊的侍卫,说是你给她的。朕就觉得昭容那双眼睛就黏在那侍卫的身上,怪怪的。难道是你?”
他手指指着这妹妹,一脸惊讶,却见显荣长公主完全不隐瞒的,挑眉,一脸滚刀肉地承认了。
“是我给皇姐的,怎么了?”
“你!她还有驸马呢!”
“在书房睡通房的驸马?没把那混账的脑袋拧下来,我就已经是客气的了。”
“他还敢有通房?反了他了!”皇帝顿时一蹦三尺高。
阿妧就呆呆地看着皇帝蹲在地上奋力诅咒自己的妹夫,完全想不到昭容长公主往自家驸马的头上狠狠地扣了一顶绿帽子了。
“不行,朕非收拾他不可!朕好好儿的妹妹,给他生儿育女,如今怎么着?不年轻水灵了,他就去睡小姑娘?!”
“可不是。皇兄你不能饶了他。”皇帝他妹就在一旁悠闲地添柴。
她并不觉得昭容长公主的想法是对的。
昭容长公主想要隐瞒,不过是担心皇帝迁怒幼子容玉。
可容玉不成器,就算不迁怒,皇帝也早就想不起这个外甥了。
那还忍个什么。
“朕饶不了他!”皇帝怒上心头,都想不到昭容长公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驸马给欺负了,跟霍宁香道了别,叫霍宁香安心静养往后再来看他,真情实意了一会儿就骂骂咧咧地挽着袖子走了。
显荣长公主也不嫌事儿大,笑眯眯地也跟着走了。见这两位大佛走了,阿妧这才吐出一口气来,眼睛亮晶晶地回头去看自家伯伯和姐姐。倒是霍宁香,抬手就将桌上的药碗推远了些,露出了一个美好的笑容。
“伯伯你精神好多了啊。”阿妧就急忙说道。
“本也没病,装可怜罢了。”霍宁香就靠着竹椅笑眯眯地说道。
他用一种十分慈爱的目光看着阿妧。
阿妧一脸茫然,然而就很不安地对阿萝说道,“我擅做主张,姐姐,你没有生我的气吧?可是我觉得南阳侯府不好,姐姐不要留在那里。”
她握住了阿萝的手指,垂头蹭了蹭就小声儿说道,“更何况姐姐跟伯伯站在一块儿,就跟一家人似的。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失落自己看起来就和霍宁香不大像,就抿着嘴角认真地说道,“若姐姐能过继给伯伯也是好的。伯伯也很爱姐姐。”
“阿妧。”
“我要姐姐过得好,跟南阳侯府再也没有关系。”
南阳侯既然那么对待阮姨娘的尸骨,当年叫阿萝做小伏低地侍奉阿妤,阿妧如今想来都觉得心跟被扎了似的。
疼,而且绵延不绝的疼。
还有怨恨,无法释怀的怨恨。
为什么要对她们这样坏?
因阿妧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且过继之事确实是阿萝所愿,因此阿萝犹豫了一下,就直接去寻了宁国公夫人商议。
不知为什么,她如今仿佛更加依赖起了宁国公夫人,想要讨她的主意。
宁国公夫妻就听了阿萝这个意思,待听说过继之事,宁国公就点了点头。
“这想法挺好的。阿妧想的啊?这孩子就是这么机灵伶俐。”
国公爷美滋滋地夸自家闺女。
“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