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在滴血。战乱中,他连剑鞘都打丢了。
此时此刻,他心里凄苦之极。
耗尽家财,厉经十多年的艰辛,结交江湖抗金同道,如今抗金失败,所有本钱全部输光。二位结拜兄弟,也全被金贼烧死了。
一气之下,他真想拨剑自刎,一了百了。
他泪流满面,看着千疮百孔的大宋江山,长叹道:“此山此水,此时皆不为宋所有。亡国遗民,却又去哪里落足啊!”
苦战一夜,他饥饿困渴,却不肯从这清棱棱的小河里捧口水喝,他的眼泪吧啦吧啦的掉到河里,打出一个又一个涟漪。
“我不喝金贼的水!渴死算了!”他痛哭流涕,向前走了三步,突然转身折回,蹲下身子,捧起水就喝。“大宋的希望还未断绝!大宋还有岳元帅!对!我不能自杀,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岳元帅杀光金贼!给二位兄弟上坟的时候,我得告诉他们岳元帅的破敌的好消息,不然他们死不瞑目!”
王重阳自此隐居深山。
作为十八座山头的总盟主,王重阳的势力被打光,其它残余的小股义军也就没什么作为了,他们不是被耶律元宜打散,便是逃到深山,压根不敢出来挑衅金军。
耶律元宜的行军之路,益发通畅起来。
他并不知道,南宋闻听金军大举入侵的消息,早已妥派大元帅岳飞领兵出征,其先锋大将杨再兴和副将岳冲,此时已经率军出了国境,即将与耶律元宜的前军相遇。
三天后,耶律元宜的五万先锋军依山傍水扎营,岳冲派出的探子迅速探明这一情报,报知主将杨再兴。
“叔父,我军只有八千人,贼众我寡,如何应对?”岳冲开口询问。
杨再兴没有抬头,他笔直的脊梁,就像一座雕塑。
他铺平行军地图,用朱砂笔标记金军宿营地,缓缓说道:“贼百里急行,远来仓促,我军后援未至,不可明争。唯有趁贼熟睡之时,夜袭之,可得志。”
岳冲道:“叔父既己胸有成竹,便请下令吧!”
杨再兴站起身来,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王贵、徐庆、姚政、王经准备火把,跟随岳冲袭贼后营!你等四将,以及七千兵马,皆归岳冲节制。”
岳冲急道:“叔父……那您……”
杨再兴笑道:“我领一千精兵,偷袭耶律元宜的主营!”
岳冲谏道:“叔父虽英武绝伦,此行仍是太过冒险……”
杨再兴面色凝重:“公子,你虽然是岳元帅的儿子,但此时我是主将,你若不肯遵我军令,我先斩你项上首级,以正军法。”
话说到这个份上,岳冲只得抱拳道:“属下遵命!叔父一切小心!”
杨再兴见岳冲脸有不忿之色,猛的一拍岳冲的左肩,笑道:“小子!金军驻营地,是个狭窄地带,狭路相逢勇者胜!待我冲击金贼主营之时,你须尽快击溃他的后军,待他后军一乱,大事谐矣!”
杨再兴全军出动,战马全部裹蹄,待到分岔口,岳冲舍不得杨再兴冒险,却也无法使他改变心意,只好嘱咐道:“叔父,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