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你讲的很明白了么?张仑一旦离任,你便要即刻解散那个什么城管大队。”
宋楠道:“大人莫恼,听卑职给您分解一番。”
牟斌有些恼火道:“有什么好分解的。”
宋楠道:“大人,恕卑职胡言乱语,卑职听说咱们锦衣卫和东厂之间素有争斗,不知此事可真?”
牟斌瞪眼道:“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放肆。”
宋楠道:“大人,卑职是不该公开谈及此事,但大人不说,卑职也听卫里的兄弟们议论过此事,东厂番子在正南坊辖区也有不少,每每遇到他们在辖区缉拿人犯,咱们都主动避让,避免产生冲突纠纷,上月,卫里负责暗查的王百户还被东厂的人给打了,彭千户要咱们忍气吞声不要去闹;卑职只是想问牟指挥,咱们锦衣卫真的不如东厂在皇上面前有分量么?为何要这般低声下气的夹着尾巴?”
牟斌斥道:“这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么?你未免太多事了。再说,这和你的那个狗屁城管大队有何关联?”
宋楠道:“卑职斗胆多嘴,卑职观察得知,咱们锦衣卫兄弟们最缺的不是胆色和本事,而是缺了人手;您想,正南坊瞎三个坊区,百姓近二十万,咱们衙门里只有区区六七百人,而且各自分散办差,自然是照顾不周;以至于坊间大小案件的侦缉多有遗漏,让东厂以此为契机渗入坊市侦缉拿人;我们的地盘里如果人手足够,自然会侦缉得力,少有遗漏,那么东厂那帮人便没有理由在我辖区趾高气扬;我锦衣卫侦缉的密度也大大增加,差事办的好了,又何须让牟大人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来?”
牟斌摸着胡子皱眉不语,宋楠的理由并非没有道理,锦衣卫和东厂之争的缘由复杂,最大的根源乃是职责重叠,等于是一个猎人的两条猎犬,都是放出去咬猎物的,谁能咬的多,咬的大,自然在主人面前受宠些;近年来东厂屡破大案,一方面是东厂番子的耳目众多,情报及时,锦衣卫总是慢了半拍,落了下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东厂提督范亨的不择手段,为了争功,这家伙不惜栽赃陷害动手脚,而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牟斌绝不愿意去做。
宋楠所言增加人手,便是针对第一条劣势而言,锦衣卫衙门虽遍布全大明十余处重要边镇和州府,但总人数其实并不多,京城旗校不足三千,加上京外的人数堪堪过万;京外倒也罢了,京城之地乃是争夺的核心地域,在皇上的鼻子底下,稍有风吹草动即刻被皇上和内阁阁老们所关注,所以锦衣卫的侦缉重点依旧放在京畿。
然而,想增加人手,谈何容易?东厂的财源滚滚,户部拨款不谈,内廷掌握着皇宫内物资的采买之权,那可是块肥的流油的大肥肉,一年数百万两银子的用度,中间的结余便有一大半;东厂用钱,只消大笔一挥‘宫中用度’,内务府便乖乖的给银子。
反观自己锦衣卫衙门,人倒是自己的,但银子都在内阁户部手中攥着,每一项用度都问来问去烦不胜烦,有时候自己要不去吹胡子瞪眼的骂娘,这些钱还都成问题;正牌的旗校还有一部分拿不足饷银,闹来闹去的,更何况新添人手了。
宋楠不知牟斌脑子里在想什么,但见他犹豫,觉得事情有转机,于是趁机加把火道:“大人,您不是要卑职负责侦缉刺探之事么?正南坊每一百户所才几十号人,这差事如何办的好?所以我建议将这五百多人暗中编为编外军余,替咱们散布大街小巷的办事。至于他们的饷银,由卑职自行解决,破了大案的赏金大人也可拨给咱一些,这五百人散出去,大街小巷什么风声能逃过我们的眼睛?到时候他东厂连一只脚都别想踏入正南坊。”
牟斌听到了经费自理这一条顿时精神一振,不过也有些疑惑道:“你哪来的钱支付这么庞大的开支。”
宋楠道:“这个您不用操心,这伙家伙们有手有脚,大不了弄几个产业让他们自食其力,当然,少不得要贴补些私房钱,还好我家不算贫穷,先对付着再说。”
牟斌想了想道:“既然你想试一试,我也不阻拦,这些人的饷银嘛,卫里也拨一些给你,唔……每月拨给你五十两吧,你看够么?”
宋楠差点骂出声来,五十两!养几条狗还差不多,还想养五百人,简直是用拳头往自己眼睛里塞;不过,宋楠的目的达到,有了牟斌的首肯,就算不用城管大队的名号,自己也可以牢牢的掌控住这五百名人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站在门口台阶上,院子里各路人马均纷纷赶来参见牟斌,看着牟斌雄赳赳站在台阶上,下面六七百人俯身跪地行礼的壮观场景,宋楠不觉感慨万分。
“大丈夫当如是啊!何时自己也能有这番风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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