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天气彻底暖了起来,也是贵女们最喜欢出门玩的时候。
谢澜音还是有些意兴阑珊,但架不住唐展请她帮忙,所以她这个好表妹为了表哥得偿所愿,不得不打起精神给谢澜月当幌子,陪她去京城非常有名的海棠园赏花。
园名海棠,里面自然种满了各品海棠花,西府垂丝,红红粉粉的,远观灿若云霞。
这是京城吴家的园子,算是做卖花生意,因为园中景致好,吴家对游客又十分挑剔,园子里面从未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暮春时间,达官贵人富户人家的女眷都喜欢来这边逛。
指使小丫鬟去交了二两银子的游园费,谢澜音与谢澜月信步走了进去,谢澜月对这里最熟悉,由她带路,绕了几个小圈,她看看前面,微红着脸同谢澜音道:“我去洗洗手,澜音先自己逛吧。”
谢澜音知道,表哥肯定在前面等着呢。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指着远处一座亭子道:“我去那边等你。”
谢澜月感激地看她一眼,领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谢澜音叫上鹦哥,戴好帷帽,慢慢悠悠地朝亭子那边踱了过去。
“姑娘,你看那枝开得多好,我给你摘下来吧?”鹦哥知道姑娘心里并不像表面那样安然无事,想摘花哄姑娘开心。
谢澜音点点头,鹦哥得令,笑着踮脚去摘。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让我好找。”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谢澜音回头,就见郭澄兴奋地跑了过来,身后并没跟着长随。
谢澜音皱眉,冷声道:“又是晋南告诉你的?”
一次她不在乎,若是谢晋南不知悔改再三帮郭澄的忙,今天回去她便告诉父亲,父亲肯定不会打人,但只要父亲冷着脸训斥一番,相信谢晋南就知道教训了。
但她真的冤枉谢晋南了,郭澄忙替好兄弟解释道:“你别误会,跟晋南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刚刚在茶楼听戏,从雅间里看到你们家的马车,我认识你的丫鬟,就急忙忙追过来了,可惜选错路,绕了一个大圈才找到你。”
一边说话还一边喘,额头上出了汗,但是眼睛亮亮的,好像要透过帷帽面纱看清她。
谢澜音有点信了,却还是不客气地扭头撵人:“二公子想赏花请去别处,你我走在一起我怕惹人说闲话。”
郭澄听着她虽然撵人也似桂花糕般甜濡好听的声音,舍不得走,摸摸脑袋,人躲到了一颗海棠树后,悄悄与她道:“这样,我躲起来,有人来了也看不到我,他们就不知道咱们在一起了。”
丢下那几个狐朋狗友追了一路,他想跟她多待会儿,否则两人永远都不熟悉,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五姑娘,我保证不让旁人看见,你就让我陪你走走吧。”躲在树后,郭澄讨好地望着她笑。
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笑容干净爽朗,鹦哥虽然恼他厚脸皮缠着姑娘,却莫名不反感,原本挡在姑娘身前的,现在往旁边挪了挪,等着姑娘决定。
看着郭澄涎皮赖脸的笑,谢澜音也不厌恶,但男女有别,她也没理由跟个公子哥赏花,语气缓和了些,却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必了,我与二公子不熟,没什么好说的,二公子还是快走吧。”
说完先往前面走了。
郭澄急了,忍不住又跑到了她跟前,谢澜音有点生气了,停住脚步,望向来路道:“二公子与我有仇吗?是不是非要让旁人传我闲话你才高兴?”
郭澄缩了缩脖子,盯着她面纱道:“我不想,可我喜欢你,想跟你多……”
“闭嘴,你再说一句,我,我回去就去父亲跟前诬陷晋南帮你。”谢澜音懒得听他胡说,冷声威胁道。
“明知道是诬陷你还做?”郭澄乐了,“没看出来你还挺坏啊。”
“你到底走不走?”谢澜音怕见到人,往旁边避了避才催道。
郭澄不想走,又觉得她的话有道理,挠挠头,转到她身前道:“那,那你摘下帷帽给我看一眼,看完了我就走,否则我就一直跟着你,有人说闲话正好,我直接与你回去,跟你爹娘提亲,你嫁给我了,那就不是闲话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鹦哥气坏了,伸出手挡在姑娘身前,瞪着郭澄训斥道。
谢澜音一点赏花的兴致都没了,转身道:“鹦哥咱们先回马车,他想跟着就跟着好了,大不了我出家做姑子去。”
她看得出来,郭澄的无赖与真正的风流公子不同,办不出坏她名声的事。
郭澄确实为难了,眼看着主仆俩真的往回走了,他叹口气,快步追上去,再次拦在了谢澜音身前,很是无奈地道:“算了,你继续赏花吧,我回去找我的朋友了,只是我这次听你的话,你认真考虑考虑嫁给我?”
谢澜音扭头不回答,嘴角却翘了起来,这个少年郎还挺有趣的。
郭澄见她无动于衷,认命地低下头,却在转身的时候突然逼近,一下子抢走了谢澜音的帷帽。谢澜音大吃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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