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赵秋赢不自觉地屏了屏呼吸,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轻了很多。
江簌坐着坐着,就忍不住出声催促:“可以快一点吗?”
赵秋赢低声问:“急着去做什么?”
这时候,他倒有了两分成年男人的气势。
江簌:“练功。”
她所谓的练功是真的练。
跑步、下腰、扎马步、练拳……只是除了跑步以外,她基本上都是在浴室里进行。因为浴室有一面特别大的镜子,她可以对着及时纠正自己的不足。
摄像头外的观众,倒是没几个知道她每天泡在浴室里那么长是在干吗,只当女孩子可能都比较热衷于把自己洗香香。
赵秋赢还以为她是要急着和人去吃饭。
这么一听,倒还不如吃饭呢。
她年纪还这样轻,却已经做到事事周全了。
别人只看得见她的厉害……他却忍不住想,她要为此花费多少工夫?舍却多少快乐呢?
赵秋赢从小到大,也是一路顶着“天之骄子”的名头走来,没有人比更懂个中的艰辛了。哪怕你是个天才,想要不变成伤仲永,做永远闪耀的那颗星,就都得忍受常人所不能忍。
赵秋赢忍不住说:“我请你吃饭。”
江簌:“不吃。”
赵秋赢本来想放弃,但是他蓦地想到了点什么东西,于是低低出声:“……秋庭月吃不吃?我请你,不付钱。”
江簌顿了下。
像是被胡萝卜掉上钩的小白兔。
赵秋赢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江簌又问:“这家店贵吗?一道菜多少钱?”
赵秋赢:“不贵,一桌吃下来也就几千块而已。我们又不喝酒水。酒水才是最贵的。”
江簌:“不要。”
赵秋赢的表情一僵:“为什么不要?”
江簌眼睛撑开一条缝,她的睫毛轻颤,像是要哭不哭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是冷冰冰的:“明码标价昂贵的东西,必然是要用更昂贵的东西去换的。我不要。”
这是她从小到大学得最深刻的道理。
赵秋赢心底不轻不重地揪了下。
江簌这样说,倒好像吃过亏一样……
早知道他就不说那么贵的价格了。
赵秋赢:“那就……以后再说吧。”
“以后也不用。”江簌说着,不由又催促了一遍,“好了吗?”
赵秋赢的经纪人敲门进来,看见的恰好是这一幕,惊得假发都快飞出去了。
老天爷哎!
W站在旁边伺候着,怎么还跟个小助理似的哎?
赵秋赢这时候才缓缓收住手:“好了,干净了,你要洗个温水脸。”
江簌道了谢,起身就往外走,完全不在意经纪人震惊的目光。
赵秋赢要把卸妆水送给她,她也没要。
江簌一走,这头经纪人就忍不住想要说教赵秋赢。
赵秋赢将化妆水随手搁置到桌上,抬眸淡淡道:“今天不如你亲自开车送我回家吧。”
经纪人怔了下,条件反射地先答应了。
然后赵秋赢就转身走在了前面。
经纪人只好连忙跟上去,把话憋进肚子里,想着等上了车再说。
到了楼下,赵秋赢果然已经先把司机打发走了。
经纪人坐上驾驶位,系上安全带,刚一张嘴:“秋……”
“开车别说话。”赵秋赢把他堵了回去。
经纪人也的确不敢分神。
他身后坐的可是一个摇钱树,这要是因为他一分神,磕了碰了,那就要了老命了。
经纪人这一沉默,就一直沉默到了别墅门口。
赵秋赢掀了掀眼皮,说:“不是这里。我给你指,你开。”
经纪人微微惊愕,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办了。
赵秋赢的话语少了很多,开口多是简洁的词语。经纪人心底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那种怪异,就好像是亲眼看见食草的兽类,慢慢露出了它的尖牙和利爪,一股血腥味儿透了出来……
赵秋赢不像赵秋赢了。
而这种怪异的感觉,在赵秋赢说:“就是这里。”经纪人一脚踩下刹车,仔细盯着大院儿门一看,霎时到达了顶点。
住在这里的人……几乎成了京市里不可轻易谈论的传说人物。
那位大名鼎鼎的程先生,他就有房产在这里面。
赵秋赢打开车门,低声只说了一句:“你要明白,董佳玉之所以参加我的生日会,是因为她想讨好我。”
“明天再来接我吧。”赵秋赢起身走远了。
赵秋赢的话语含蓄,可经纪人已经什么都听懂了。
赵秋赢的大哥不是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吗?
董佳玉原来是来讨好的?那他妈的,她还摆出点高高在上的姿态?要早知道这样,他一早就和赵秋赢说了!
经纪人脑中轰隆作响,最后归于一片沉寂。他知道,今天更重要的不是什么董佳玉。
这是W在暗示他,他已经不够资格级别,去管W的事了。……这无疑是一个信号,一个,W真的看上了江簌的信号。
经纪人崩溃地抱住了头。
知道了W的真实背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江簌哪儿知道这些事。
她练完功,洗个澡出来,……她开始准备四公了。
所谓第四次公演,也就是最后一次公演,这一天又被称作“成团夜”,它将决定,最后分别是哪十个人,成功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