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谭阳吃得满脸绯红,醉意微醺。
晚宴后夜风习习,凉而不寒,无垠的夜空繁星点点,如水的星光洒落在碧波粼粼的湖面上,洒落在野菊花海里,湖面和花海荡起了层层涟漪,静寂的群山巍巍,雕塑般耸立在千菊湖周围,守护着这一方宁静,这一片祥和。
众人酒足饭饱,方才和梅听松夫妇殷殷道别,返回了停在湖畔的妖鲸飞舰。
不过,在返回途中的回廊上,卢问机趁人不注意,在谭阳手心里塞了一个小纸团,并悄悄传音道:“谭道友,家师为了弥补冒犯之罪,替你写了一首偈语诗,道友可仔细参详,对你以后应该大有好处。”
谭阳不禁暗自惊讶,自己的阴阳气数已经被颠倒,天机也被遮蔽。这梅傲霜难道还能推演出来不成?这倒的确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夜色阑珊,妖鲸飞舰散发出一圈蒙蒙光晕。缓缓升上了天空,升到了一定高度后突然加速,在夜空中拖拽出一道流星般光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中。
千菊湖畔,目送妖鲸飞舰离开后,卢问机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道:“师父。师娘,谭阳刚来弟子就已经认了出来。只是他提醒弟子不要相认,这才让师娘遭罹天机反噬,弟子罪该万死!”
梅傲霜叹了口气,道:“这也怪不得你。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你师娘我命中注定该有此劫,区区数十年寿元的损失无碍大局,你起来吧!”
“霜儿,你这又是何苦?”梅听松道,“既然明知他的天机已被人故意遮蔽,你何必冒险再去泄露?”
梅傲霜道:“我写的偈语隐晦至极,此子虽然悟性极佳也未必能参详出来,再说咱们那位未来的亲传弟子。还要着落在他身上,我冒险帮他,也算替咱们那位弟子消弭一点冤孽吧!”
“罢了。罢了。”梅听松道,“没想到你的劫数居然会应在此子身上,你这偈语诗一写,后患无穷,这千菊湖咱们是肯定呆不下去了。”
梅傲霜道:“千年浩劫迫在眉睫,即使这位姓谭的孩子不来。咱们也该另觅一个更安全之地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修罗出,鬼神哭;妖瞳现,三界乱。’听松你说,在今天这三个孩子中,有没有那个传说中的妖瞳之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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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鲸飞舰上,谭阳前脚刚进了自己的舱房,胡眉儿后脚就跟了进来,一进门,她就不解地问道:“谭兄,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这两个梅妖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们?”
谭阳将捏在手心里的纸团一晃,道:“我即使想害他们,恐怕也害不了。你看,这是他们给我写的偈语诗,我还没来得及看,既然你来了,咱们就一起瞧瞧吧!”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纸团,只见淡黄色的纸上,用粉红色的菊花汁液写着一首七言古体诗,字体娟秀,一看就应该是梅傲霜所写——
“芙蓉花残凌波间,暮色飘渺浪轻寒;霜叶凋零歌未吟,望穿秋水终不还。”
谭阳和胡眉儿面面相觑,谁都没搞清其中有何玄机,从字面上看,这似乎只是一首伤花悲秋的怨妇诗,黄昏时分,碧波万顷的湖面上,莲花凋谢,莲叶凋零,一位女子茕茕独立,望穿了秋水,却不见意中人归来。
一遍遍翻来覆去地诵读,却依然丝毫没有头绪!
“对了!”谭阳灵机一动,“这偈语诗并非普通笔墨所写,会不会那些菊花汁液中另藏玄机?”
说着,他神识一动,将丹田灵气导引到了指尖,准备向纸中注入灵力试一试。
“噗!”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写着偈语诗的纸张蓦然通体一亮,蓦然冒出了一股袅袅青烟,并迅速燃烧起来!
谭阳大惊失色,慌忙连吹带甩,企图扑灭火焰,但无论他如何努力,还是半点作用都没起到,眨眼之间,写着偈语诗的纸张便焚为了灰烬,然后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装神弄鬼!”谭阳悻悻道,“这些天语者就是会玩这套神秘兮兮的鬼把戏,要说就说明白,不说拉倒,搞这些似是而非的偈语干嘛?”
胡眉儿道:“你错了,天语者之所以用偈语隐喻真相,只是怕直说会泄露天机而已,而你通过偈语悟出真相,这就与他们无关了。我敢断定,这首偈语与你有重大干系,只是你读书太少领悟不了而已。”
谭阳道:“这首偈语诗里的每个字我都认识,而且也清楚每个字的含义,但还是领悟不了,这就说明跟读书多少恐怕没有太大关系。”
“对了,这里不是有位得道高僧无嗔禅师吗?”胡眉儿拍手道,“和尚道士都会玩偈语这一套,咱们不妨去请教一下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