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生性淳厚,这一点,比他聪明但心机深沉要强得多,将来我无论会不会再有儿女,宣哥儿和芍药的地位不会有任何改变。”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目光如水般平静的看着肖姨娘,淡淡道:“我希望你能把对我的那些温柔小意,也都用在她们身上,哪怕用出一半也好。今天这样的事,不管是什么理由,我不希望出第二次。我虽然也是男人,喜欢美貌温柔的女人,却不会因为美色而昏了头。你心里若真是存了什么要不得的心思,我劝你最好放下,若觉着在我这里没了希望,我也可以好好儿送你回去。不是我无情,不尊重你,动辄拿送你回去这样的话来威胁你。芬儿,你若是肯安分,好好地在这三房里与太太兰儿和平共处,没有谁敢不尊重你,太太不是那嫉妒不容人的,你真受了委屈,她必会给你做主,就算她不做主,还有我,咱们好好儿的过日子。但你若是像今日这样,三天两头的闹,我可没有那个怜香惜玉的心一味纵容你,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如今也做了官,若是后院都管不好,岂不让人耻笑?我这番话你好好寻思寻思,想过日子,就收了那些要不得的心思,咱们依然好好过。若是不甘心,我立即叫人将你送回侯府,或是你不想回侯府,只要你说出去处,我就送你过去。”
肖姨娘木然看着宁世泊,只觉心中五内俱焚,这个男人今天等于是打破了她所有的妄想和希望。可是凭什么不许她有妄想和希望?论容貌,就算是这伯爵府里,她也可以说是最漂亮的,论身份,她爹娘也曾经是富贵之人,不过因为早亡,自己孤苦才进了威远侯府,即便如此,难道不比商家女和奴婢强?她凭什么要安安分分做一个妾室?
她木然看着宁世泊,忽然惨笑一声,摇头喃喃道:“老爷真是好狠的心,您的情深意重只是对太太和兰姨娘罢了,何曾给过我?”
宁世泊断然道:“你只要没有妄想,我对你和对太太与兰儿并无不同。怕就是你心里贪婪,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自然我怎么对你,你也是觉着不足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自嘲笑了笑,喃喃道:“我便是这样的人,今日尊重太太,爱护兰儿和你,便会一直这样下去,和你已经是意外之事,日后我定然更加小心谨慎,再不会有新人进门。那些因为一时欢好就为了你倾尽所有甚至是宠妾灭妻的男人,你难道敢保将来人老珠黄之际,他不会将曾经给过你的全部给新人?我言尽于此,你仔细考虑考虑吧。”
宁世泊说完,便大踏步出门。剩下肖姨娘呆呆坐在这里,只品评着他最后几句话:是啊,男人喜新厌旧是本性。自己如今正是年轻貌美,然而总有年华逝去如余氏和兰姨娘的一天,在宁世泊身边,他今日能护着太太和兰姨娘,他日也会护着自己。可若是跟了别的男人呢?纵然有一时风光,之后新人进门,自己又会有何种凄凉的下场?
一边想着,只觉一颗心忽冷忽热,身子软的支撑不住,便一头倒在炕上。细细回想从自己进门后的一应过往,这刹那间,竟是柔肠百转,一忽儿觉着万念俱灰;一忽儿又觉着是自己贪心太过,若是不生妄想,安安分分,这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又何必非要去攀高望远?
只是一想到,自己从小想着的那份儿要强,如今全部成为泡影。从进门后抱着的那份宠妾灭妻的希望,恐怕也再不可能实现。青春蹉跎,美貌尽付,最终只能换来这妾侍的卑下身份和凄凉,她就觉着往后几十年对自己竟再也没有意义了,心中剧痛之下,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终是一头栽倒在炕上,昏迷了过去。
此后几天,肖姨娘不知是想开了,还是不愿意在这时候触怒宁世泊,总之她着实安静下来。
既然她屈服了,宁纤碧也就不在乎卖点好儿给她,到第三天上,去给她诊了脉,又开了两个补养的方子,让三房的小厨房每日里做了给她送过去。
除了肖姨娘之外,宁彻宣的变化也很大,他再不像从前那般每日里只记着吃的喝的,从来看见书本就要头疼的人,如今竟空前发奋起来,从学堂回来,也是读书不辍,每天晚上和宁世泊说话,也不是再告诉他什么什么点心好吃,什么什么肉食好吃之类的,而是拿一些不懂的问题向他请教。
宁彻宣本来聪明,只是因为从不肯在书本上用心,所以成绩平平,如今他这一发奋,天分便立刻显现了出来。就连学堂里的先生,也被他惊得目瞪口呆,这一天便专门找了宁世泊过去说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