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夫应命,好歹是王府出来的下人,腰杆子挺得直,得了主人的吩咐,立即拿着鞭子过去:“瞎了狗眼,肃王就在这里,谁敢拦路?”想用马鞭去抽开为首韩世忠的马,扬起鞭子,韩世忠却是比他更先动手,扬鞭狠狠甩下,朝车夫的头上抽了过去。
车夫的脸上立即一道血痕,痛得呜哇作响,耳边听到韩世忠慢吞吞地道:“好大的胆子,天子门生也是你这奴才说打就打的?记着,这一鞭子是要你记住本份。”
赵枢脸色更是难看,大喝道:“叫你们的主子沈傲过来,我要看看,他哪里来的胆子,敢支使人冲撞我的车驾。”
韩世忠恬然道:“沈大人即刻就到。”
正说着,街尾处一阵喧闹,沈傲领着一列校尉打马过来。
“沈傲!”赵枢怒不可遏地用手指向沈傲:“你要造反吗?本王在这里,你也敢带兵来堵?这大宋的天下,还轮不到你姓沈的来说话。”
沈傲落了马,当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将马绳交给一个亲卫手里,一步步走过来,撇撇嘴道:“敢问兄台是谁?”
赵枢怒道:“我是肃王赵枢,莫以为当作无知便可将此事揭过去,我要向父皇禀告,要向宗令府那边状告你。”
沈傲淡淡笑道:“你若是肃王,我就是太子了,诸位看看,我大宋朝的皇子个个都是高贵无比,就他这个样子,像不像是皇子?”
校尉们哄笑,偶尔有几个胆大的道:“不像。”
沈傲负着手,已经走到了赵枢面前,冷笑着打量他,一字一句道:“这就是了,狗模狗样的也敢冒充龙子龙孙!”
赵枢咬牙切齿,大怒道:“狗东……”
后面一个西字还未落下,沈傲手已扬起来,赵枢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啪的一声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
赵枢的长随顿时慌了,福安匆匆过来:“你……你们好大的胆……”
沈傲一脚踩在翻地的赵枢身上,连正眼都不瞧他,慢吞吞地道:“狗东西是不是?这三个字也是你能叫的?你再叫一句来看看。”
赵枢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憎恨地盯着居高临下的沈傲,啐地吐出一口含血的痰:“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沈傲呵呵一笑,脸上却只是漠然:“好,我等着!”
说罢,将脚从赵枢身上收回去,下令道:“来人,将这冒充皇子的狗贼拿了,带回去细细地审问。”
校尉们立即蜂拥上去,将赵枢拖起来,用绳索将他绑了,赵枢的几个长随要来拦,这些校尉也绝不是好惹的,一拳过去,便将他们一个个打翻,捂着头脸肚子呜呼不绝。
赵枢吼叫道:“疯了,沈傲,你疯了,福安……快,快去禀告太子,去宫里报信,还有宗令府,快!”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已被校尉们拖着越走越远;福安吓得面如土色,又不敢过去抢人,站在街上愣了片刻,才意识到真正出了大事,堂堂皇子,竟被人当街如死狗一般地拖走,这……还有没有王法?
福安谨记着赵枢的吩咐,立即将长随召集起来:“一个回府去向王妃报信,刘三,你去太子那边,宗令府那边我亲自去……”
这般大的动静,又在繁华闹市里,这里已围了不少人,也有几个京兆府的差役看了,听说是武备学堂的沈大人带了人把肃王打了,这种神仙打架的事,他们也不敢出来主持什么公道,立即从人群中缩出去,马不停蹄地回京兆府禀告。
京兆府的当值判官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有宋以来,固然皇子宗亲的权势得到了极大的压制,可是当街殴打皇子的,那是绝无仅有的;便忍不住地问:“被打的当真是肃王?”
差役答道:“铁定是的,肃王家里有个主事叫福安的,也是经常在街面上露脸的人物,当时他也在场,还被校尉打了一拳。”
判官苦笑,道:“立即去请府尹大人来。”
那府尹心急火燎地过来,劈头就问:“打的是肃王?肃王府上有没有人来京兆府状告?”
判官朝府尹行了个礼,道:“大人……这倒没有。”
府尹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若是他们有人来,京兆府这边少不得要硬着头皮去向沈楞子要人了,肃王惹不起,可沈楞子我们也惹不起啊,这件事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说过,不要插手,若是有人来问,就说京兆府没有听到传报。”
判官颌首点头:“下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