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茶怎么还没有斟好?”
“少爷,这么多人,一开始也没有准备不是?已经去催了,就快好了。”
沈傲站在院前的天井处,脸色有点儿不好看:“再去催,实在不行,就直接去邃雅山房打包些茶水、糕点来。”
刘胜道:“少爷,你在这儿站着也不是个事,不是?”
沈傲板着脸:“待会儿再进去,我现在不是在忙活待客吗?”他口里这样说,却是手脚不动,很是头痛地呆站了一会,深吸口气,才回了厅里去。
厅里头已经坐满了客人,卫郡公、祈国公琳琅满目,众人干坐着,茶还没有上来,倒是都有几分尴尬,间歇传来几声咳嗽,也没有人发出动静。
蔡京已经出手了,这一次是沈傲,下一个是谁?明眼人都知道,这位蔡太师不动则已,动起来就必要见血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在座之人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眼下说什么都是假话,沈傲倒台,就是清算的时候。
石英算是旧党隐隐中的领袖,可是他这个领袖心里头也明白,沈傲对于在座之人,就是一个挡箭牌的作用,有他在,蔡京还会有所顾及,可是一旦沈傲倒台之事尘埃落定,这游戏也算是落幕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要保住沈傲,这是他来此的目的,只是到现在,谁也拿不出一个章程来,到了这个境地,王黼所设计的陷阱就像一个无懈可击的铜墙铁壁,谁也寻找不到击破的秘方。
沈傲终于垮槛进来,朝着大家拱手道:“诸位,怠慢了。”
众人心事重重地起身和沈傲打招呼。
待沈傲坐下,厅堂里又归入平静,落针可闻,连方才的咳嗽也都拼命忍住了。
“沈傲,你是怎么想的?”
姜敏觉得这事儿拖下去不是办法,率先发言。
沈傲笑道:“还能怎么想,这些话我已和岳父说过,这一次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石英道:“话不能这么说,总有法子的,否则我们这些人来做什么?”
沈傲想了想,突然问:“要想办法也可以,只是今儿一早递上去的那些奏疏到底写的是什么,还得搞清楚,现在那些奏疏扣在陛下那里,不弄清楚,大家什么事都做不成。”
石英笑了笑,道:“这个容易,宫里头还怕传不出消息?你在里头的关系多,要打听出来,还不是玩儿一样?”
沈傲只是干笑,很矜持地道:“这个嘛,哈哈,谈不上什么交情,一点点而已。”
这家伙该矜持的一点都不矜持,唯恐天下不乱,不该矜持的倒是装起来了,众人不由哑然,石英撇撇嘴道:“到了这个份上,亏得你还能气定神闲,不知道的,还当你要升官了。”
沈傲干笑道:“呵呵,说笑,说笑。”
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急促促的进来,连禀告都省了,见了沈傲便道:“沈大人,奏疏的事儿成了。”说着抽出一本摹本来,道:“一共抄录了四份,敬公公说,其实这些奏疏没什么区别,和这四份所奏的都是一件事。”
众人一听,心里才知道自个儿算是白忙活了,原来这位沈老弟早就安排好了,自个儿居然也来瞎艹心。
沈傲打开摹本的奏疏,只看了几眼,便将奏疏放下,忍不住道:“蔡京果然是老狐狸,这一手漂亮。”
石英道:“里头怎么说?”
沈傲笑道:“都是些无可辩驳的大道理,忠孝仁义罢了。”
石英沉默,过了一会道:“就没有别的?”
“没了。”沈傲双手一滩,将奏疏给石英看。
石英细看了片刻,将奏疏合拢:“不好办,若是有其他的罪名,或许还可以开脱一下,现在只讲这个,我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沈傲点头:“这就是蔡京的厉之处害,不急于求成,抓住一点,先落实了太皇太后的懿旨。”
“难,难啊。”石英叹口气:“这么多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众人一阵唏嘘,一时无言。
沈傲突然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石英颌首:“你说。”
沈傲道:“蔡京不愿意扩大打击,怕夜长梦多,我们就把水搅浑了,给他来个夜长梦多。”
“这话怎么说?”
“容易得很,说不得还要劳烦诸位,立即去搜集我的罪证,给我列出十条八条不可赦的大罪来,要求会审,要抄我沈傲的家灭我沈傲的族,言辞越犀利越好,不要有什么忌讳,栽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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