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国轩和两个水师统领,瞬间明白所得消息属实,他们的水师的确群军覆没了。可随即心里又是一阵纳闷,福州那地方他们都呆过,情况熟悉的很,怎么会就这么败了呢,还群军覆没这么惨?
与刘国轩一向不喝的兵部尚书陈绳武立刻发难道:“刘将军,怎么就你们几人回来了,水师舰队呢?”
刘国轩并没有抬头,只是跪在那里静静等候郑经的发落。
“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再说一边给诸位听。”郑经指着刘国轩身后的一个水师统领,令他汇报经过。
被指到的水师统领抬起头,慢慢的把刘国轩先前所讲的对着各位上官又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又同先前一样垂头不语。这次水师全军覆没的事情实在太大,他们此刻并不怕死,而是怕会牵连到家人。
听完了详细的经过,议事厅也和先前的凉亭一样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在脑中快速的思考,看能否分析出确切的情况。
“诸位,事情已经这样,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郑经抬眼看着众人,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军师陈永华。
陈永华见郑经首先征求他的意见,便率先开口道:“延平王,不管耿家到底是怎么一番情况,我们现在都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已经损失了这一部舰队,实力削弱了不少,而荷兰人此刻仍是虎视眈眈,若是他们与耿家连成一气,咱们,可就危险了。”
其他人顿时一惊。光是考虑耿家的情况和舰队的事情了,却是忘了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耿家得了海盗和他们的战船,再加上其本身就有的五艘大舰,已经成了海上的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而他们自己却是失去了一支舰队,实力有所亏损,这一来一去,自家的局面可是不容乐观了。
“军师所言十分在理,臣下赞同。此时我们实不能再度出兵,不仅不能出兵,而且还要遣使修好。损失一支舰队固然心疼,但是出兵则会陷自己于险境啊!”户部尚书杨英率先附和陈军师所言。他们此时的确不能出兵,前两年清军还联合了荷兰人进攻过他们,此刻需防备耿家与荷兰人联手,绝不能再激怒耿家。
“是啊,延平王,前两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们此时应该先稳住耿家,绝不能逼得他与荷兰人联手,待到我们解决了基隆的荷兰人,然后再与耿家算总帐。”陈绳武也站起身来,出言附和。
郑经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一番思考便定下了主意。
“施琅将军!”
“末将在!”
“从现在起,你需多加派人手密切关注荷兰人动向,以防止其来犯。”
“末将领命!”
“军师,你觉得对耿家我们该怎么做?”郑经再次对陈永华询问,觉得只有他才能给出最好的建议。
“延平王,属下在想,耿家现在发展起了水军,不知清廷真不知道?”陈永华对着郑经缓缓的说道。
“清廷对三藩深有顾忌,绝不会放任他们坐大,以防尾大不掉。一个吴三桂已经让清廷头疼了,绝对不想看到耿家变成另一个吴三桂。你是说我们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清廷?”
说道这里,一直坐着的刑部尚书柯平立刻站起来反对:“延平王不可,清廷越晚知道越好。耿家这么积极的发展军力明显是和吴三桂一样,生了反心,不久必反。然而实力最强者仍是清廷,他们反清和我们一样乃是以一域敌全国。因此不如让耿家坐大,到时让他们与清廷拼个你死我活,这对我们有益无害。”
“呵呵,柯大人所言极是,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延平王,我们现在绝不可以与耿家计较得失,反而可以与之合作,既然耿家也起了心思,那么对于我们也是件好事,至少,我们再从福建运粮食可方便多了。”
“好吧,就依军师所言,派人前去稳住耿家。”
“刘国轩,刘将军。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郑经直到这个时候才又想起来跪在地上的刘国轩,不由的大声喝道。刚听到水师群军覆没那会,他可是动了杀意的。
“末将任凭延平王处置,绝无怨言。”刘国轩也是等待了许久,郑经终于要处置他了。这一段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煎熬!
“传令,撤销刘国轩军中一切职务,现任命你为谈判使者前去福州稳住耿家,与其修好,你可愿意?”
刘国轩听到命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延平王!”
“怎么,不愿意?”
“末将谢延平王不杀之恩!呜呜呜!”刘国轩再也说不出话来,感动的低头哭了出来。
像刘国轩这样的优秀将领,郑经其实是舍不得杀掉的,何况还跟着他郑家征战了十几年忠心耿耿。郑经这一手,使得刘国轩将一颗心彻底放在了郑家,再无变节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