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小雨点儿不见了?不见了?
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宝柒确认了褚飞话里的真实性。
听着褚飞在那边儿欲哭无泪的声音,她真想一把掐死他。将手心死死按压在胸口,她命令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不管怎么回事儿,总得先弄清楚事情。
一念至此,她声音厉气了。
“褚飞,到底怎么回事了?”
“小七七,这事儿,真是……是是……是这样的!”
“是个屁,别磨蹭。”
褚飞心里慌乱的感受,一点也不比宝柒少。
越慌,越是费了老劲儿才说明白。
他说,今天上午育儿师带着小雨点做完了康复训练,季晓兰就过来了。季晓兰说她自己明儿上午就要离开京都回家了,今天想带小丫头出去玩一圈儿。正巧褚飞有事儿,小丫头在家里还是只能对着育儿师和保姆。更何况,对于季晓兰,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由着她带去了。
临走前他问起,季晓兰说去动物园,小孩子最喜欢动物了。
整整一天时间,他忙活自己的事情,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下午回家,保姆说孩子还没有送回来,等到天色暗了还没有影子。他有点儿担心出啥事儿,就给季晓兰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一打电话才知道,季晓兰的手机关机了。
当然,小雨点儿也不见了。
这么大个京都城,上哪儿去问啊?
心急如焚之下,想来想去他就想到了宝柒。
吁……
听完了他的话,宝柒心里的紧张反倒松了一些。
有季晓兰带着孩子,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儿吧?
松了松手机,她声音缓了不少:“……但愿是她的手机没电了吧?现在这样,小飞飞,咱们俩分头找找去。我现在去动物园那边儿找。你去季晓兰住的酒店等着。随时保持联系啊,谁找到就来电话。”
“知道了……小七七,我怎么觉着不太对劲儿?!季晓兰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啊?把人孩子带出去了,这个点儿不回来也不支会一下的?”
“行了!别有事没事就鬼哭狼嚎的,娘炮儿!赶紧行动!”
撑了撑额头,宝柒的心情,又被他说得悬了起来。
不得不说,褚飞的话,非常有道理。
“喔……我到希望是娘炮!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嫁给阿硕了!”
“废话真多,就这样,挂了啊!”
气哼哼的对着褚飞撒了一顿气,宝柒换好衣服就准备去动物园。
害怕冷枭提前回来或者担心,她在临出门时又挂了电话给冷枭,大概和他说了一下这个情况。
不曾料,冷枭一听她要一个人去动物园,直接就炸毛了。
隔着摸不见的空中电波,男人狠狠给她一顿说。
男人话里的冷气儿直接又逼人,吓得她头发丝儿都立了起来。
宝柒有些慌了,难道真是她把世界想得太美好?
“门口等我!”
“哦!好!”
丫武功真高,四个字儿的狮子吼,差点儿让她肝儿颤。
迅速放好手机在包里,她噔噔跑到鸟巢的大门口去等着冷枭回来。心里不由得忖度:要是老爷子知道了情况,非得又给她记上一笔不可,罪加一等。为了她的事儿,他家儿子又没有去医院陪他了。
冷枭没有走太远,速度更是很快。
不过两分钟时间——
‘吱’的一声儿,异型征服者就停在了宝柒的面前。
车门打开,冷气直贯,冷枭面色凝重。
“上车。”
提着裙摆爬上了副驾,宝柒皱了皱眉,轻声哼他,“小声儿点嘛,吓死人了。”
黑着冷脸,男人还在介意。不过,还是没有再撒火。
“一个人,不要乱跑!”
“也许……只是没电了,光天化日的,不能出什么事儿吧?”宝柒在自我安慰,顺便安慰冷枭。
冷枭没有说话。
歪了歪嘴,宝柒也闭了嘴。
其实,她心里还是紧张的,只不过向来乐观的她凡事总习惯往好的方面想。
男人的思绪和女人果然是不同的。因为动物园离鸟巢的距离挺远,冷枭在驱车过去的路上就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安排那边儿的派出所民警先去调出来动物园门口的监控,以便确认到时候能够确认季晓兰带孩子进去过。然后又派人在那边儿等着,如果真在里面,人多也方便寻找。
冷枭做事,向来事半功倍。
他们还没有走到动物园,褚飞那边儿已经打电话过来了。
季晓兰自从上午离开酒店之后,还没有回去过。
没有回去过,是去哪儿了啊?
一路往动物园方向赶,宝柒一路拨季晓兰的手机。
可是,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
到了动物园,冷枭先跳下车和警方接上了头。
宝柒下车时,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脚下有点儿虚软。
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结果,在调查了监控之后,她亲自确认了季晓兰的确带小雨点儿进入过动物园的大门。不过,监控上显示,下午三点十五分,她就带着孩子出来了。
动物园的大门到外面的主干道,有大约500米的宽敞公用道,监控拍不到那么远。
消失在镜头里,一大一小不知道去向。
扶她上车坐好,冷枭再次拿起了手机,语速极快极冷,不停往各个单位和部门打电话,通知寻人。现在通讯发达,各个基层派出所基本联网,在自家的辖区里寻人,会方便的多。
安排布置完,接下来,等待消息的过程是十分难熬的。
冷枭开着汽车,载着宝柒在京都城的大街小巷里,胡乱的转悠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
天,越来越黑。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
各个天网网点,各个出入要道都查询过了,几乎把京都城都翻过来了,两个人却像是人烟蒸发了一般找不到。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季晓兰和孩子是真的不见了。
冷枭的脸凝重了。
宝柒的心揪得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如同被人咬着自己的小尾巴一样难受。每次冷枭的手机响起,或者稍一有风吹草动,她都紧张得直冒冷汗。然而,挂断了电话之后,看着他的脸色,又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没有消息。
还是没有消息。
冷汗湿透了脊背,宝柒心尖在乱跳,在叫嚣,忍不住问:“二叔,会不会是游念汐干的?或者上野寻?”
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冷枭面色无比阴戾,“不无可能!”
想到变态的游念汐,想到更加变态的上野寻,宝柒心里惶惶不已,一时间竟心慌气短,浑身都不得劲儿,总觉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
可是……
不管谁,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有其目的性存在。
仰头望向车窗外的夜空,她的神思有些恍惚:“二叔,这么多个小时过去了,不管是谁带走了孩子和晓兰,也该打电话来索要赎金,或者要求达到自己的目的吧?为什么没有人跟咱们联系?小雨点儿是一个自闭症患儿,没有人会专门去对付她,除了为了对付咱们,但知道这个关系的人不少。而季晓兰,她在京都更是完全不认识任何人,又没有得罪谁……”
得罪谁?
闻言,冷枭眉头拧得更紧,掏出了电话来,冷声命令。
“喂,查一下闵子学。”
“……”
“对!”
“……”
“嗯!行踪,还有他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一定要速度!”
侧眸睨着他,听着他冰冷的声音,宝柒心跳如雷。
难道他怀疑闵子学干的?
按道理来讲,闵子学不该知道小雨点儿和他们俩的关系才对啊!
不过仔细一想,那天在八达岭下的争执,最后冷枭出现让闵子学丢尽了脸,那厢一定怀恨在心。事出起因,确实是因为季晓兰而引。依照闵子学那个变态的强烈报复心,还有一肚子的坏水儿,他即便不敢报复冷枭和她,确实很有可能对单身的季晓兰下手。
一咬牙,想到那个让她恶心的家伙,眉头不由狠抽一下。
“妈的,闵子学那个变态混蛋。二叔,会有可能是他么?”
冷唇轻启,冷枭声音很淡:“等消息!”
不管什么事儿,他永远如此淡定!
可是,坐卧不安的等着别人的消息,宝柒的血液都快要逆流几个周天了。
见到她状态不好,冷枭索性把汽车停靠在了路边。伸手将她搂过来坐到自己腿上,一双阴鸷的眼睛越发阴沉了,眸底隐晦的冷冽劲儿都快要给逼出来了。
大掌抚着她的后背,他狂肆冰冷的声音响彻耳畔:“你放心,不管谁动了咱闺女,老子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昂起头来,宝柒扫了他一眼,也咬着牙发狠。
“行,千刀万剐!”
“好,千刀万剐。”安慰着顺着她的话说,冷枭的目光沉沉,“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小心肚子。”
垂下头来,宝柒埋进他的肩窝里,总算找到了点儿心暖的感觉。
不过,声音还是有些哽咽:“二叔,其实认真说起来,都是怪我不好。这几天因为自己怀孕的事儿,都没有关照到小丫头的起居……想到这么久都没事儿,哪儿会料到——”
“胡说,不关你事!”
“二叔,等咱们找到她回来了,就将她放在身边,不让她再离开了,好不好?”
“好!”
“不知怎的……我现在的心里边,就像堵了一个大铅块儿,难受得要死了!”傻乎乎的诉说着心里的感觉,她虽然在命令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焦虑,不能难过,不能胡思乱想,可是一个人的心情,又哪里是能随便听自己使唤的呢?
越说越难过,越说就越想……小雨点儿的小脸儿,好像就在她眼前晃动一样。
“二叔……二叔……”
紧紧抓住她的手指,冷枭嗓声沙哑,“乖,不难过!”
车厢里的气氛,好一阵压抑。
小女人的啜气声,让他心尖都揪紧了。可是,除了一遍一遍抚着她的后背顺气儿,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去安慰。在没有找到小丫头之前,无论说什么,都是枉然。行动力,还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嗯!”宝柒点着头,敛着目,蹙了眉……
而她的心脏,堵在了嗓子眼里,像要马上就要跳出来了一般。情绪,更是惶惑不堪,气得胃痛。一难受,气血就开始上涌,导致胃气翻动,一阵阵的恶心感又袭了过来。
呕——呕——
孕吐对准妈妈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可是在这个时候,对宝柒来说却是痛苦的折磨。一阵头晕目眩的恶心干呕之后,她觉得自个儿头晕脑胀,快要难过得晕过去了。
冷汗,爬满了额角。
轻拍着她的后背,冷枭又递水又擦嘴,眉头快绞成一团儿了。
“宝柒,我先送你回去吧?”
冲他摆了摆手,再抬起头来时,宝柒觉得双眼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不,回去我也一样的担心!反而会更加难受!”
点了点头,冷枭知道她所言非虚。
更何况,现在这样送她回去,他自己也不放心。
抽出一只手来,他用手指按压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动着,那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仿佛在对待一只易碎的瓷器,“好点没?!”
“嗯。”宝柒低低昵喃着,叹口气,双手圈着他的腰,浅浅的呼吸着,任由他在自己的脑袋上轻按。
按摩能够缓解神经,果然没有说错。
慢慢的,慢慢的,她觉得心情仿佛平静了许多!
抱着他的双手,却越箍越紧。
最后,几乎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里,心里的酸涩和甜蜜并存,克制不住某种涌在心窝儿的冲动,她拽着他后背的衣料,急需宣泄某种情绪一般,小声儿咕哝:“二叔,你对我真好……一直都对我那么好!一直都护着我,总是护着我,从来都没有抛弃过我!”
“傻妞!”大掌稳稳扣在她的脑袋上,冷枭另一只手搂住她,“老子不管你,谁管你?”
喉咙‘嘤咛’一下,宝柒心里涩然了。
想到自己义无反顾离他而去的五年,她突然有些难过。很久以来她常常会默默的想,那个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恨过她,有没有因为她而伤心。不过,她从来没有问过,甚至连向别人打听的勇气都没有。
吸了吸鼻子,她将脑袋再往他怀里挤了挤,死死咬着下唇,拼命抑制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哽咽的说,“那你既然管了,这辈子就要管到底了。”
“嗯。”
“你知道我可是赖皮……一赖上你,就没完没了!”
“嗯!”
男人一个字的单调回应,让宝柒的眼眶更红了。
这样的二叔,是她熟悉的,是任何时候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永远不会害她,永远都会留一个怀抱给他依靠的男人。很多人说他是冰川,常人无法靠近,而她此刻却觉得,他是自己温暖的源头。
“二叔……我很爱你……”
男人喉结一滑,双手揽了她过来,唇落在她的发间。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等待着时间和消息传来。此时此刻,面对困难和艰涩的时候,一个男人永远硬实的肩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最有力的依靠。因此,宝柒心里的难过和担心,似乎真的少了许多。
有了二叔在……一切都会解决的。
无意间,她想起多年前吹过的牛逼来——一叔在手,天下我有!
趴在他的怀里,她觉得自己需要说点儿什么抒发情绪,还有转移对小雨点儿的注意力。
“二叔,找到了小雨点儿,咱们一家人就好好的过日子,不再折腾了。我再也不折腾什么了,不管谁说什么,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再给你生一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儿子,一儿一女凑成好……那样,你会不会感觉到很幸福?”
“会!”不知为何,男人声音有些哑。
入了她的耳膜,心里又是一阵酸涩,“二叔……你……”
正想再说话,下巴上突然一紧,就被男人重重抬了起来。接着,他火热的唇就重重地吻了上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以及她想说的话。
四目相对,两个人唇齿相抵,厮磨辗转。
她呜咽一下,热情的回应了他的吻,双臂揽紧了他的脖子拉低。重重的,啃或者吮,四片唇交织着,舞蹈着,像是都在宣泄什么情绪,一遍遍刷过对方的唇齿,口沫交融着爱抚。一个吻毕,宝柒已经气喘不匀了,双手揪着他肩膀上的衣服,脑袋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终于,嘤嘤的哭了出来。
“呜呜……二叔,小雨点儿……她……呜……”
“乖,不哭!”大手轻轻抚在她后背上,冷枭的眉目里的阴霾加重了。
其实,男人只是不善于表达,宝柒有的那些顾虑他也有。
枉他自翊睿智过人,结果连自家闺女都没有保护好,他心里又能好受么?
一段二人的浓情胶着,大约也就过了半个多小时。
沉寂了许久的电话响了起来,警方那边的消息也反馈回来了。
根据警方对下面线人的摸底,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闵子学那个皮包公司下面,确实养了不少社会上的混混为他办事儿,尽干些强拆,强收,强制消费点带‘强’的勾当。而据那个线人说,今天下午,他手里的一个刀疤男,好像是押了一个女人进西郊外的某个废弃仓库。
得到消息,冷枭目光更为阴鸷了。
果然是那个狗日的!
宝柒有些担心:“一个女人?没有孩子吗?”
“过去再说!”说完,冷枭一脚踩向油门儿,加快了行驶的速度。在前方道路上转了一个弯,就往来电里说的那个西郊仓库而去了。
路上,接到了卫燎的电话。
在电话里,卫燎说今儿下午抓到的那个仓鼠男人一直神经兮兮的,不管问什么都不肯交待,请求他指示现在该怎么处理他。毕竟按理来讲,他只是跟在冷枭的汽车后面,什么事儿都没有做,如果他不肯承认,自然谈不上犯法。他们不能长时间扣押他的。
目光注视着前方,琢磨了一下,冷枭交待,“先放了!”
末了,又交待,“找两个人跟着!”
——
时间紧迫,冷枭将车开得很快。
在西郊闵子学名下的废旧仓库外面约一百米外,与警方的人会合了。
“现在什么情况?”冷枭问话的声音,冷冽得没有一丝儿温度。
宝柒没有走近,就站在旁边听着他和几个人警察说话,手心攥得紧紧的,无形的压力,让她的嗓子眼儿直犯堵,心脏怦怦狂跳。不住的祈祷,季晓兰和小雨点儿都不要有事儿。
慌乱如麻!
和警方勾通完,冷枭冲他们摆了一个手势,又倒回来问宝柒。
“你在这等我还是?”
咽了咽口水,宝柒上前一步,压抑着心里的紧张,“我要跟你一声儿去。”挺简单的一句话,她说出口的时候,却觉得嗓子都有发颤,就害怕姓闵的对她俩怎么样了。
点了点头,冷枭抿紧了唇,走在了前面。
毕竟对付闵子学之流和对付上野寻那种人不同,让她跟着他还要放心一些。说到底,闵子学手底下养的那些混蛋,不过就是仗势欺人,图个人多打人少的社会小混子,没有人真有什么过硬的战斗力。有几个警察过去,差不多就足够了,甚至都不和他出手。
警方抓人还是有序的,前面一堵,再一包抄,速度极快。
手心都是冷汗,宝柒有点儿不淡定。
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往仓库去了,冷枭走在最前面。散发着霉味儿的仓库外面,地面凹凸不平,铁门更是锈迹斑斑,看着有些年代了。杵在门儿边儿,冷枭抬腿一脚,就将门直接给踹了开去,而跟着的几名警察迅速挤进了门,上了膛的枪眼对着里面,高声呐喊:“不许动,举起手来。”
大概没有想到警察会找过来,还来得这么措手不及,守在仓库里的人只有三个。三个小混混在仓库旁边儿摆了一张小桌子,就着两袋花生米喝着小啤酒。见到眼见这个阵仗,差点儿吓得尿裤子。
不等冷枭动手,几个警察已经过去将三个男人给绑了。
“晓兰——”宝柒上前喊了一声儿,心却凉了半截。
破旧仓库的晕暗灯光之下,在角落里蜷缩着的只有季晓兰一个人,她双手双腿被捆绑着,脸上有明显的手指印,露出的脖子上也有划破的痕迹,嘴里被一块儿破布给堵得严严实实。听到声响的时候,她吓得瞪大了眼睛。随即看到冷枭和宝柒出现时,嘴里呜呜不停,眼泪都快要滚出来了。
宝柒扯开她嘴里的破布,替她松开手脚上的绳子,现在担心的只有一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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