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胆子。急忙吼叫起来。“我……我、我、我……是……雷池水寇!”
萧骞迪一拉匕,他也顿时了账。一声不吭的扑倒在前面的草地上刘鼎冷冷的说道:“雷池水寇也自称水寇?看来你们倒是谦虚得很啊!”
剩下的那个俘虏浑身颤抖,不等刘鼎问,已经忙不迭的叫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我们是……皖口城地军士!饶命,饶命啊!不关我们事,我们也是执行命令地啊!”
萧骞迪举起匕,冷笑着说道:“胡说八道!雷池水寇没完,现在还变成皖口城的士兵了?”
刘鼎伸手制止了他,凝视着那个俘虏地眼神,慢慢的说道:“如此说来,那些伏远弩和擘张弩,都是你们的标准配备了?”
那人浑身颤抖的如同筛子,惊恐万状的说道:“小人、小人……的确是……皖口城……的士兵,小人是忠字营的,那些伏远弩和擘张弩都是从勇字营调过来的……”
殷红林突然一步冲上来,一剑刺入这个歹徒的喉咙,然后用力一绞,这个俘虏顿时了结。殷红林一把抽出长剑,喘着大气,面目狰狞的说道:“死到临头!还要撒谎!死有余辜!”
藏勒昭皱眉说道:“他未必是撒谎……”
萧骞迪也说道:“看他说的倒像是真的……”
刘鼎悄悄地对他做了个眼色,藏勒昭和萧骞迪都立刻闭口不语。
殷红林狠狠地说道:“这些雷池水寇最狡猾了,临死乱咬人是他们最拿手的本领,你们不要被他骗了!这些人,就算死上一千次,也抵偿不了他们的罪过!”
刘鼎微微叹了一口气,感叹地说道:“想不到。雷池的水贼居然厉害如斯!”
殷红林狠狠地说道:“若不是淮西军突然来袭,我家大人早就剿灭了他们了!天不助我们,奈何!”
刘鼎默默地点点头,换了话题说道:“既然如此,罢了。此路应该已经安全,还请贵上上路吧!”
殷红林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神情怪异的说道:“刘鼎,你不想知道我家大人是谁?”
刘鼎轻描淡写地说道:“殷兄若肯相告,自然会告知,殷兄若不肯相告,我便是强求,又有何用?”
殷红林有点不自然的点点头,走了两步,最终又折了回来,在刘鼎的身边说道:“实不相瞒。我家大人乃是舒州刺史王博王大人。你若有意。我可以帮你推荐。这等大恩大德,我家老爷一定会铭记在心的,替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不是难事。”
刘鼎含笑点头,感谢他的好意,却委婉的说道:“谢谢了,此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以后如有机会。定然会拜上王大人!就此别过,恕不远送了。”
殷红林诧异的看了看刘鼎一眼,最后感激地一抱拳。转身走了。
目送殷红林远去,萧骞迪好奇地说道:“原来那老人就是舒州刺史,我们这次到舒州去,为什么大人不和他相见呢?”
黎霏嫣刚好到来,闻言说道:“若是这样相见,王博不免觉得我们恃功邀宠,对我们自然会轻看几分。就算要给我们安排职位。肯定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位置。一定要等到他主动找上门来,才显得我们的价值。”
刘鼎点点头。表示赞同黎霏嫣的说法,慢慢的说道:“既然我们搭上了殷红林这条线,以后总会有机会的。现在,我们详细的研究研究这些人的来历。什么雷池水寇,根本没有水寇的样子,我去看看现场。”
萧骞迪将他带到战场上,但见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树林中,刘鼎仔细地翻看了几个人的尸体,站起来沉默不语。忽然间,他又走动起来,连续翻动了多具尸体,终于从一具尸体中找到了一些东西,原来是一个小小的令牌,上面有个张牙舞爪的“贝”字。刘鼎仔细的审视了一会儿,然后将这个令牌放进去怀里。
萧骞迪低声说道:“大人,这些人肯定不是雷池水寇,常年在水上生活的人,皮肤必然是古铜色的,他们身上连最基本的古铜色都没有,反而是双手有很厚地老茧,想必是饱受训练的士兵,这其中必定有些什么内幕……”
藏勒昭也说道:“殷红林这小子好奇怪,反反复复强调这些人是雷池水寇,显然是外强中干,想要掩饰些什么。事实上看他的表情,他应该是看出了这些人地真实身份,却说什么也不肯承认。依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些东西见不得光。”
黎霏嫣也低声的说道:“舒州刺史王博和舒州长史薛成势同水火,争权夺利,两人的部下也经常冲突。那王博和林度关系良好,大家都是进士出身,薛成却是贝礼翊的心腹。林度和王博都是文人,贝礼翊却是军头出身,他这个副大使知节度事几乎掌握了保信军的全部实力,在这种乱世,掌握军队就是掌握一切,林度也拿他没有办法,薛成是贝礼翊的心腹,有传言要取代王博成为新的舒州刺史。”
刘鼎低沉地说道:“舒州驻军是何人领导?”
黎霏嫣说道:“舒州驻军有三部分,皖口城驻军乃是贝然清,是贝礼翊地义子,兵力大约一千五百人;怀宁驻军乃是庞丹,兵力大约一千人;望江口驻军乃是董澜,兵力不过五百人。贝然清显然是贝礼翊的人,庞丹和董澜却是摇摆不定,王博虽然身为刺史,却不能指挥军事,以致愁容暗锁,忧心仲仲。”
有关舒州地大体局势,在出之前,黎霏嫣已经详尽的告知刘鼎,不过他掌握的都是半年前的情报了。事实上,随着淮西军攻占了桐城以后,舒州的形势生了剧烈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军人地势力大大增强,文人的地位迅下降。安史之乱以后。唐庭对于武将的感情非常复杂,可以用又爱又恨四个字来形容。一方面,没有武将的支撑,朝廷根本无法打压地方藩镇,另外一方面,武将势力的膨胀,反过来又刺激了地方藩镇,导致朝廷运转更加的艰难。文官集团将症结部分归咎在武人的身上。导致文人和武将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相互间地信任也越来越淡薄。
元和以后,地方藩镇势力极度膨胀,武人的地位迅提升,越来越多的武将篡夺了节度使的权力,文官的地位却越来越低,除了在朝廷还能够勉强苟延残喘以外,在地方上,只有在某些比较安静的区域。例如舒州地区。文人才能保住他们的位置。无论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是为了文官集团,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采取对武人的抵制措施。
例如今日之事,按理说,王博应该感谢刘鼎的鼎力相助,但是他没有,这里面显然是文官对武将地误解在作怪。刘鼎在霍山县地所作所为,王博多少都会知道一些。因此很可能已经将刘鼎列入了“乱臣贼子”的行列,只是因为鞭长莫及,心有余而力不足。才会显得如此的冷淡,没有致谢就匆匆离开了。由此可以推断,除非是遇到非常棘手的事情,王博是绝对不会主动地求助于武人的。
刘鼎点点头,缓缓地说道:“舒州的形势越是复杂,越是对王博不利,他来找我们的时间就越快。我们倒不用急。按时赶到怀宁就行了。骞迪。这些伏远弩和擘张弩都是好东西,派人送回去霍山县交给沈梦他们。如果淮西军从走马岗进攻的话,足够他们头痛几天地。”
萧骞迪笑着说道:“省得!”
一行人回到三祖庙,王博和殷红林已经走了,千藏大师也已经龟缩到觉寂塔,只有知客僧在门口迎接他们,显然是因为他们煞气太重,怕影响了寺庙中的佛气,知客僧委婉的表示,时间已晚,他们不再接待客人,连顾琦方也客客气气地被请了出来,大家当即告辞离开。
萧骞迪偷偷地说道:“佛门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怎么看到我们好像老鼠看到猫似的?”
藏勒昭冷冷的说道:“下次和别人说话之前,麻烦你将脸上的血擦干净以后再说!”
刘鼎等人告别三祖寺,下了天柱山,继续向南赶路,很快就到了舒州治所所在地:怀宁。尽管中原已经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怀宁却还保持着相对的安静,街道上人来人往,两边都是地摊儿,吆喝声此起彼伏,相对于刘鼎看见过的所有城市而言,怀宁是最繁华的了。如果不是因为淮西军地前锋已经到了桐城,怀宁或许会更加地繁华。尽管如此,当他们大摇大摆的携带着武器进城来,守城地士兵也没有格外刁难,可见这里的民风。
入城来,刚好是傍晚时分,大家也都饿了,先要找个地方吃饭。
黎霏嫣提议说道:“我听人说,这里有家铜雀春深锁二乔出产的鲥鱼、鲚刀鱼、大闸蟹、墨子酥、油酥饼、桐城丰糕、怀宁贡糕、江毛水饺、鸡汤炒米,都是一等一的上品,我们不如到那里去看看还有没有位置。”
刘鼎好奇的说道:“铜雀春深锁二乔,怎么这么古怪的名字?”
黎霏嫣说道:“那是杜牧的诗句。这里原本叫做二乔馆,后来杜牧的诗句传遍天下,他们就改用了杜牧的诗句。”
刘鼎对于诗词没有研究,杜牧是谁也不知道,随意的点点头说道:“噢,二乔又是什么东西?”
顾琦方哈哈一笑,难以置信的说道:“大人不知道吗?三国时期的美女大乔、小乔的故乡就在这里啊!”
刘鼎恍然大悟,随即微笑起来敢情是大乔小乔的故乡啊!
三国的故事虽然知道的不少,大乔、小乔也是耳熟能详,但是她们的家乡在哪里,刘鼎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历史上出了两个这样的美女,看来的确是人杰地灵,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大乔、小乔这样的美女呢?
很快来到二乔馆,原来是一片十分清雅的院子,中间错落有致的围绕着很多池塘,池塘中间有九曲桥相通,看起来十分的幽雅,偏偏和他们的身份却不太相符。有唐一代,尚武之风盛行,官府并不严禁兵器,街道上的行人也大都携带武器,但是刘鼎带着四十个鬼雨都战士大摇大摆的进去二乔馆吃饭,还是惹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甚至有不少客人还以为这里生了什么事,悄悄地提前结账离开。
二乔馆的店小二们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这种场面毕竟不多见,因此都小心翼翼的侍候着,那掌柜的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刘鼎等人吃酒闹事,那边已经和衙门的关系沟通上了,随时会过来干涉,更要命的是,刘鼎等人大鱼大肉,不断的点菜,却没有给一分钱,看样子好像还随时会拍桌子走人,那掌柜的简直要哭了。
一会儿,二乔馆的拿手好菜就上来了,果然,这二乔馆的师傅手艺不差,每样菜式都做的十分的讲究,可惜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大老粗,只知道填饱肚子即可,反而是觉得白米饭大肥肉最吃香,只有黎霏嫣细吞慢嚼,在慢慢的品尝着其中的味道。
忽然间,藏勒昭来到刘鼎的身边,低声的说道:“付账的人来了。”
刘鼎镇定自若的说道:“等着看好戏。”
说话间,外面有人大声地叫起来:“雷池水寇在哪里?出来!”
刘鼎等人纹丝不动,只是微微掉转脸看着外面。
原来,外面来了一群兵丁,穿的是保信军的服装,大约有五十人左右,带头的是个大胖子军官,肚皮翘的老高老高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标准模样。他径直来到刘鼎等人的面前,粗鲁的喝道:“你们这些个!都给我全部站起来!”
刘鼎放下碗筷,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军爷,是要来一壶酒么?掌柜的,来一壶上好的花雕!”
那军官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没听见吗?老子叫你们站起来!”
刘鼎淡淡的说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站起来?”
那军官恶狠狠的说道:“我们是皖口城的保信军!”
萧骞迪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各位既然是驻扎在皖口城的,怎么跑到怀宁来抓人?”
那军官大声喝道:“看你们额头上刻印的标记,就知道不是好人!你们一定是雷池的水寇!来人,抓起来!”
他周围的保信军顿时靠拢过来。
萧骞迪等人,都紧紧地握着横刀的刀柄,同时看着刘鼎的脸色。
刘鼎淡淡的说道:“诸位,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那军官正要作,背后有人冷冷的说道:“是啊,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刘鼎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殷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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