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宦官便领着丁喜和林重师走了进来,二人见到林博谦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丁喜立刻恢复过来,笑着对他拱手打了声招呼,而林重师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将头扭到一边。林重师的这一举动令丁喜感到疑惑,但由于没有时间纠缠这些事情,便将它放到一旁,等今日过后,在行细问。
二人走到林清影的薄纱帐前,躬身行礼道:“臣武安城长史丁喜(林重师)见过太子妃千岁。”
“二位不必多礼。”
“哼!”林博谦不满的冷哼一声,说道:“二位难道不知道见到太子妃是要行跪拜大礼吗?”
丁喜眉头微皱,不想林家父子尴尬,正准备上前解释,可林重师却抢先走出,毫不客气的说道:“盐运使大人看来对大秦礼法也是一知半解,我大秦礼法中有一条,若是军职人员有紧急军务在身,可免去跪拜大礼。”
“逆子,你……”林博谦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林重师正准备教训一翻。
“父亲,息怒。”林清影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而且她看见一旁的丁喜正在玩味看着这对形同仇敌的父子,不禁心生恼怒,道:“二弟,还不给父亲赔个不是。”
林重师平素最为佩服这位不让须眉的姐姐,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躬身赔礼道:“孩儿莽撞,还请父亲恕罪。”
“老夫,怎敢受此大礼?”林博谦闪身让开,不愿和解。
林重师脸色胀得通红,用力一拂衣袖,转身回到丁喜身后,不再作声。
“让丁长史见笑了。”林清影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知丁长史来见本宫,有什么事情吗?”
丁喜微微一笑,搓了搓胡须,说道:“下官来见太子妃主要是来商量一笔买卖。”
“买卖?”林清影疑惑了一下,问道:“什么买卖?”
丁喜笑着展开双臂,道:“整个武安城!”
“哈哈!”林博谦大笑数声,不屑的说道:“你们以为这武安城是尔等建的吗?还想要买卖整座武安城,不要忘了,就连你们的将军也只不过是个临时城守!”
丁喜没有理会林博谦的嘲笑,脸上一直带着自信的笑容,直直的看着薄纱后面的林清影。林清影也对这个答案感到一愣,但随即又像是把握到了什么,说道:“丁长史,听你的话,你们将军大概是想要做什么吧?”
“我也很想知道那小子是想要做什么?”
这时雷满突然出现在门口,准备往里走,门口负责守卫的中年宦官不但没有阻拦,反而向他行礼,道:“奴婢崔国见过靖边元帅。”
“崔国?你就是御膳房的那个崔国?”雷满见宦官点了点头,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夫离开朝廷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想到竟然长得如此大了。应该快二十年了吧?”
崔国很快的回答道:“足足有二十七年零三个月二十一天。”
“这么长了?”
“是的,是很长了。”崔国真挚的说道:“奴婢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想着报答雷老的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你真的要报答的话,就关照一下我的徒弟,他姓段名虎,字怀远。”说着,雷满又转头对丁喜问道:“丁长史,你说你家将军有事情找老夫,他人呢?老夫还要找这小子算帐了,欺负了老夫的干女儿后,竟然躲到军营里不出来,这小子还……”
“雷老息怒,那件事以后再说。”丁喜连忙制止雷满继续说下去,立刻转入正题道:“我家将军今次将雷老和林家主二位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武安城内的势力重新划分的问题。”
“势力重新划分?”众人听了心中一惊。
“不错!现在武安城内的豪族门阀实在太多,几乎收囊了南北两地所有的势力,如此一来即便武安城的利益是如何的丰厚,这么多双手都进去捞一把,想必能进入两位口袋里的应该不会太多吧!”丁喜轻松自如的鼓动着雷林二人,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他笑着继续说道:“而且我家将军也觉得武安城太过龙蛇混杂,不少的南齐暗探也混入其中,堂而皇之的游走在我大秦各级官员之间,拉拢收买无所不用其极。有感与此,我家将军决定要对武安城内的势力清洗一遍,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你家将军好大的口气!”林博谦不屑的瞥了丁喜一眼,说道:“这武安城每个豪族门阀背后都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支撑着,任何一股势力都可以将你家将军这样的小小振威校尉碾的粉碎,你家将军还大言不惭想……”
“父亲,够了!不要再说了!”
林清影对其父亲实在是失望透顶,他难道就看不出人家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是来这里通知一声吗?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不论你是否同意协助,人家一定会将事情执行下去,到最后你没有出任何里,又怎么有脸去人家那里要求分一杯羹呢?林清影感到自己这次回来是来对了,若是让其父亲还是这样无知下去的话,林家只怕会垮在这一辈。
“你家将军准备对那一家豪族门阀开刀呢?”林清影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因为武安城内各方豪族门阀的关系纠缠不清,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事先知道的话,就能将损失减到最小,从而获得最大利益。
雷满也从丁喜自信的言谈,感觉到段虎的已经万事具备了,无论自己是否出手襄助,只怕他都不会放弃,于是他想了想,说道:“那小子是准备拿曲哲开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