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人证是谁？

    陈开胜铁青着脸，整张脸皮都怒扭曲变形。

    萧云卿嘲讽撇了撇唇，似乎就是嘲笑他没种，他懦弱。

    萧云卿抬头挺胸，脊背挺笔直，优雅而骄傲走向警车，自己坐了进去，就好像那是他豪华房车。

    看着警车驶离，宁婉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先进了家门媲。

    一进门，就看到小娃儿站门口。

    她低头，就看到小娃儿仰着小脸看她，眼眶红红，写满了无措与忐忑。

    宁婉嗓子酸难受，张张嘴，喉咙酸涩滑动了两下，才问道：晴晴，奶奶呢？

    小娃儿歪头，看向窗边。

    宁婉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就看到罗秀秀站窗台边，透过玻璃窗，将方才发生一切都看了眼里。

    罗秀秀一言不发，双手捂着嘴，遮掩住自己哭声，可是眼泪一直不停往下流。

    妈……宁婉走到罗秀秀身旁，低声叫道。

    啪！罗秀秀转身，突然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宁婉脸被打偏到了一边，长发落到胸前，遮住了她被打那小半边脸。

    罗秀秀动作太，转身扬手落巴掌，这一套动作仿佛练过千百遍似，那么熟练，一气呵成。

    宁婉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也没有挪动，就那么维持着被打偏到一边动作。

    遮挡住脸庞长发，也遮挡住了她脸上红色巴掌印。

    宁婉不言不语，不疼不哭。

    她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左半边脸庞那火辣辣疼痛感，她好像已经麻木了，心麻木，所以**上知觉也消失。

    萧云卿被带走，便将她所有感觉都一并带走了。

    她红着眼眶，却流不出泪。

    现所有一切情绪，她都没有。

    她就是这么麻木站着，如没有灵魂，没有知觉，没有感情行尸走肉。

    罗秀秀打她，她也不会感觉到伤心，不会感觉到心寒，所有一切一切，都随着萧云卿走了。

    是你！罗秀秀含泪怒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贯长不会出事，云卿也不会被带走！

    这么三番两次，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我知道，他们就是想把云卿给弄到牢里去！就像当年云卿对凌家做那样！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凌家不会报复！

    我不管凌家开始是不是真把萧家当成目标，是不是没有你，他们依旧会对付萧家，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云卿不会做那么多事情，如果不是你，云卿不会有那么多掣肘！

    现好了，我们家家不成家，贯长司令当好好地，突然被监视了起来，云卿那么骄傲一个人，却被那么个小人物欺负！

    都是你……都是你啊！呜呜呜呜……罗秀秀哭着叫骂，我真希望……真希望时间能够重头来过，云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那该多好……那该多好……

    自古红颜祸水，我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历史上事情，是话本里事情，离我们很遥远，没想到啊，竟然被我给摊上了，都是因为你啊……

    宁婉眼泪终于啪嗒啪嗒掉了出来，可她却没有哭出声，只有眼泪往下掉，整个人还是沉默不语。

    奶奶，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小娃儿直接被罗秀秀这举动给吓呆了。

    一直到把宁婉打完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

    回神之后，小娃儿立刻冲了上来，抱住罗秀秀大腿哭着大叫。

    宁婉忙把小娃儿拉过来，将脸上泪胡乱一擦，头发仍然遮掩着左边脸红肿，不想吓着小娃儿。

    晴晴，这件事是妈妈错，爷爷会这样，爸爸会被人带走，都是妈妈害，奶奶她……没说错……宁婉哽咽道，即使拼命忍着，可一直眼里打转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

    晴晴不要怪奶奶，奶奶怪妈妈是应该。宁婉说道。

    她话，罗秀秀听得一清二楚，又想到宁婉那天带着行李回来，跟小娃儿说那番话，罗秀秀整个人都要被矛盾击垮了。

    宁婉是好女人，好妻子，好儿媳，她知道，可她还是忍不住怪啊！

    丈夫回不来，儿子被带走了，她能怎么办？

    她忍不住不怪宁婉！

    哇——罗秀秀终于崩溃大哭，呜呜呜呜呜呜……

    她不再骂，也不再打，双手捂住脸，蹲下身子哭嚎啕，完全失了形象，一点儿贵妇样子都没有了。

    罗秀秀心里满满都是无能为力，她恨自己，恨一切，恨面对现这种局面却无力改善。

    恨自己明知道不该怪宁婉却还是忍不住，恨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奶奶哭，妈妈哭，小娃儿也跟着忍不住哭。

    爸爸走了，她看来，就好像是天塌下来了。

    她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有爸爸疼了，可是跟爸爸相处了还没多久，爸爸宠爱她还没多久，就被带走了。

    小娃儿难过胸口生闷疼，疼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要爸爸，她想要爸爸！

    她想要爸爸回来！

    宁婉使劲吸着鼻子，将鼻中酸涩都吸回去，又伸手擦干脸上泪。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被打过那半边脸，立即生出一股要皮开肉绽疼。

    宁婉禁不住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吃疼声音，依旧继续将眼泪擦干。

    而后，她缓缓转身，走到客厅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拨通了耗子电话。

    喂，宁婉？耗子接起电话，立即说道，你们现回来了吗？我没有接到萧少任何通知。

    耗子。宁婉声音平静，只是声音很低，她深吸一口气，不让哽咽流出，我们回来了，但是……云卿他……刚被警察带走。

    这一次，我感觉会出事，你带人去警局那边看看，看看有什么情况，我也马上过去！宁婉说道。

    耗子一听，声音都变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好！我马上带着骆律师一起过去，我也跟阿军说一声，他去接你！

    嗯！宁婉点头道，便挂断了电话，不再耽误耗子时间。

    宁婉挂断电话后，便又走回到罗秀秀面前。

    妈，我去警局那边看看情况，你家陪着晴晴，可以吗？宁婉低声问道。

    罗秀秀一直哭，哭声比刚才小了点。

    听到宁婉话，罗秀秀哭声戛然而止，猛然抬起头来，抬头同时，身子也蹭站了起来。

    她就像是发了疯大喊：凭什么是你去！为什么每次云卿出事都是你去！我也想去啊！我也想去守着我儿子，第一时间知道我儿子消息！

    为什么不是我去？为什么不是你家看孩子？罗秀秀狂怒大吼，吼面目都狰狞了。

    这番争执，饶是陆婶都忍不住探出头来查探。

    这家里，除了多年前那一场意外，便再也没有出现如此大争执了。

    宁婉不说话，酸涩感一直卡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想说，以罗秀秀现状态，根本做不出理智且正确决定，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去了，除了担心，让自己身体状况变得差，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好处。

    可是宁婉说不出口，反倒是罗秀秀狂吼一顿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

    眼泪还流着，流那么疯狂，可却不再那么歇斯底里指责宁婉。

    你去吧！罗秀秀突然说道。

    她又重挺直了脊背，动作优雅缓慢地将脸上泪水擦干净。

    这样子，就像是任何打击都经受得起女人。

    刚才那番歇斯底里，仿佛从来没有自她身上出现过。

    刚才所经历一切，仿佛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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