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现在可还不是收拾那人的时候。
第八十一章 是噩梦
马车已经在教坊后门那里等着了,陆晥晚与诗诗上了车,就径自往城内最大的酒楼黄鹤楼驶去。
黄鹤楼位于城西的中心地带,离教坊司并不远,马车行驶了一刻钟就到达了目的地,陆晥晚扶着诗诗下了马车来,就将她带到了顶楼的一间厢房内,厢房布置地十分雅致,里面有一架很大的水墨画屏风,陆晥晚带着诗诗走到了屏风背后,那里摆了两张椅子,从屏风的缝隙中正好可以看见屋子中间的圆桌。
诗诗在凳子上坐下,疑惑地回头看了陆晥晚一眼,正想要开口询问什么,陆晥晚却是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了她的唇上,示意她噤声,诗诗眉头一皱,正要发火,那厢房外却传来几人的脚步声,很快厢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张祚永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在云端上,连走路时的感觉都是轻飘飘的,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能受到武安侯世孙的如此厚待,看着走在自己身边。一直对着自己微笑的简家公子,张祚永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张兄。我觉得我与你真是一见如故,今儿咱们一定要好好喝几杯。不醉不休!”简钰满脸带笑地拉着张祚永进了厢房,与他一起坐到桌边说道。
一旁服侍的婢女们已经帮他们二人倒好了酒水,简钰举起杯子与张祚永碰了一边,然后一饮而尽,张祚永自也是受宠若惊地一直与简钰碰杯,酒过二巡之后,张祚永白净的脸颊微微泛红,双眼也有些迷茫,已是带了五六分醉意。
简钰终于放下了酒杯。缓缓往自己嘴里夹了块鹿肉,一边吃一边闲聊似地说道:“张兄啊,不瞒你说,今儿我来这诗会啊,就是帮我那些个妹妹挑夫婿的,本来啊,我是不怎么看好的,毕竟我觉得读书人大多迂腐,定是十分无趣的。又有许多人又是为了攀附我们侯府,我也十分看不起,不过张兄你不一样,你跟我以前见过的那些读书人都不一样。不迂腐,不卑不亢,又一表人才。若是你做我的妹夫,那我真是一百个放心的。只可惜我那嫡出妹妹已经定了亲了,不然我一定撮合你跟她!”
张祚永脸上的神情顿时更惊喜了。连忙抱手说道:“在下怎么敢高攀侯府的小姐们呢,在下身份卑微,实是配不上小姐们的,公子您不要与我说笑了。”
谅你也不敢,不然老子打断你第三条腿!简钰在心里暗暗骂道,嘴上却依旧是亲厚地说道:“什么敢不敢的,你现在已经是进士了,再过几日,等殿试之后,凭着张兄你的才学样貌,点个探花郎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你定是要入翰林的,若你能成为咱们侯府的女婿,有了侯府在背后支持,好好干几年,说不定以后就是宰辅呢,这不是对咱们都互惠互利的好事儿吗!”
张祚永神色动了动,似乎也跟着简钰一起展望了美好的未来,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地说道:“能得侯府垂青,张某实是三生有幸啊!”
简钰呵呵笑了几声,似是很喜欢张祚永的识时务,又是喝了几杯酒,便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张兄啊,虽说咱们男人年轻的时候风流点无所谓,但一旦成了亲之后,可就不能在外头胡搞瞎搞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没成亲,这教坊勾栏我也是经常光顾的,我原先好像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传闻呢。”
张祚永心中一紧,面上却依然装着若无其事地问道:“哦?简公子您听过我什么传闻,恐怕都是那些无聊之人造谣生事,公子千万不要当真。”
简钰斜睨了张祚永一眼,神情暧昧地说道:“张兄,明人不说暗话,那教坊司的诗诗跟你什么关系,我也不必挑明了吧,你放心,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年轻的时候没几个红颜知己啊,再者又是诗诗那种才貌兼备的女人,是个男人见了都会把持不住的了,不过还是张兄你厉害,能成为诗诗的入幕之宾,这小娘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张祚永干笑了几声,似是有些窘迫,但也没有再澄清,毕竟他和诗诗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若是一味狡辩,恐会惹眼前这个小爷不满,便聪明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简钰可不会那么简单善罢甘休,继续说道:“不过我可要给张兄你一句忠告啊,你现在身份已经不一样了,这教坊的女人暂时还是不要碰了,再者你以前应该也听说过吧,那诗诗好像与今上也有些不清不楚,这要是让今上知道了你与她的关系,恐怕可得不了好,我劝你还是早早跟她断了。”
张祚永怕简钰有什么误会,立刻表白心迹地说道:“公子您放心吧,我与那诗诗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早就想断了,自从中了进士之后我就没再去过她那里了,只是您也知道,这女人有时候就是十分麻烦,总要缠着你不放。”
简钰抬头看了张祚永一眼,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这是自然的了,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她自然是要巴着你不放了,我看你还是早点解决的好,不然恐怕后患无穷呢,我可是真把你当朋友,才与你说这些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简钰说完还拍了拍张祚永的肩膀,一付我是为你好的模样。张祚永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似是有些心虚,简钰又是拉着他喝了好一会儿的酒,那张祚永似乎是真有些醉了,单手撑着脑袋,眯着眼与简钰缓缓说道:“公子,您方才说的那些话……我早都有想过的,那诗诗虽然年轻漂亮,可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婊子,我怎么可能与她当真的,我可是要娶大家闺秀的,那样的女子才能做妻子吗,你也不用担心她会缠着我不放,恐怕她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呵呵……”
简钰本来也有几分醉意了,忽然听到张祚永这话,酒顿时醒了一半,立马装着不经意地追问道:“这话怎么说来着?”
“呵呵……公子也许不知道,我父亲的祖辈上是个太医,家里传下来许多医书和药方,我父亲从小没读过什么书,只当那些书是废纸,可我从小读书,自然知道那些都是宝贝,我若不是一心想考取功名,恐怕就做了郎中了,不过看了那么多医术,我现在也算是半个郎中了,我前些日子送了诗诗一支簪子,那簪子是用夹竹桃的树枝做成的,夹竹桃您知道吧,那可是剧毒之物,只要她戴了超过一段时日,就会暴毙而亡,看外表只会以为是病死的,您说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啊……”张祚永有些得意地笑着,说完这些话,便不甚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简钰本是还带笑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看着张祚永的眼神好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厌恶至极。
此时屏风背后,诗诗已经瘫软在地上,若不是陆晥晚用银针封了她的穴道让她不能乱动,她恐怕早就冲出去跟张祚永拼命了,她的脸上早已满是泪痕,面上的神情却是十分复杂,既有肝肠寸断的伤心,亦有刻骨的恨意,让那张本是十分赏心悦目的娇颜可怖如恶鬼。
陆晥晚看到外头的张祚永醉倒了,这才松了口气,对着诗诗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恨张祚永,但是若你还想报仇,讨回一切的话,还是不要那么冲动的好,你应该也知道,张祚永那个人有多狡猾了吧?”说完也不理诗诗,径自走出了屏风。
外面的简钰看到从屏风内出来的陆晥晚,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空与她敬了一杯,才挑眉笑着说道:“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幸好我陪你演了,不然我还看不到这么一个人渣呢,真是比畜生还要不如。”
陆晥晚走到张祚永身边,用手翻了翻他的眼白,确定他真的是醉了,才冷冷地说道:“有些人本来就比畜生还不如,而且我觉得你拿与畜生比,还真的是侮辱了那些畜生呢,毕竟绝大多数畜生可都是懂得感恩的呢。”
简钰顿时哑然,干笑了两声,转而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把他怎么着呢?”
陆晥晚拿帕子擦了擦手,而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就由不得我说了,最有资格处置她的人还在后面,想来她应该会给我吗一个绝好的答案的。”
简钰看了看趴在桌上,犹如待宰羔羊一般的张祚永,有些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这女人可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不然什么时候中了招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可怕了。”
陆晥晚眯着眼,看着简钰,阴测测地说道:“我很高兴你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希望你在今后的人生里都不要去得罪任何一个女人,就算那个女人在你眼里有多无害,记住我的忠告。”
简钰咽了咽口水,有些怔愣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想着:若是每个女人都跟你一样可怕,那我这辈子肯定打死也不成亲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