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地张狂的笑声尤为突兀,赛家兄弟尚未回神,赛康就已坐在了床边,露出被厚重棉裤包裹着的双腿,层层包裹看上去像只火鸡,如此装束在夏至时节看到让人有种燥热和诡异的感觉。
“咳咳!来,快让我看看你们能有什么手段?棍棒?鞭打?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心吧。你们这些手段在我面前不过是个笑话。你们有没有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们知不知道痨病会给人怎样的痛苦?你们体会过没完没了的咳嗽?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你的喉咙,在你的肺里爬。二十二年,没日没夜地在这样的痛苦中饱受煎熬。我就想知道,天下间还有什么痛苦能与之相比?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让你们把我活生生折磨死!”
一个病秧子此刻爆发出的疯狂让人感觉是死而复生的僵尸,淡漠得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赛家兄弟惊出了一声冷汗,他们感觉事情不似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情况反而让他们有些不安,都不禁站起身来。
“威胁我?”赛康拄着靠在床边的拐杖缓缓起身,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向他们靠近,“你们真的有资格威胁我?还妄想将花锦子秘方据为己有?哈哈!真是笑话!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人知道秘方是什么,你以为我会告诉别人?我今日就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你们也休想从我口中问出半个字!不仅是你们,天下所有人都别想知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盼着我死,这秘方是我唯一的依仗,老子就是要活着,让所有人心里都不痛快。有种你们就弄死我,从此大唐再无花锦子!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赛康越说越激动,忽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伴随着咳嗽,赛康表情变得扭曲,痛苦至极,缓缓蹲在地上弓成了马虾。
“咳!咳!咳……”
咳嗽声接连不断,而且似乎越来越严重。旁边两人第一次看到痨病患者的模样,感觉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一样。
赛老三脸色立马变了:“不好!这样下去怕是的要出事,秘方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可死不得。”
赛老二也有所察觉,冷汗瞬间湿了后背:“怎么办?”
“水!给他喝水!我去叫人!”
说完,赛老三疾步出门准备去叫大夫。
可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屋内的赛老二一声怒吼:“狗日的小杂种!老子……”
赛老三一听情况不对,赶紧回屋。
这前后不过半分钟,屋内情况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病秧子少爷坐在床边嘴角上翘,虽说看上去病怏怏的感觉,但却没了之前撕心裂肺的咳嗽。
反观赛老二,此刻却是一身茶水,脸上、衣服都是湿漉漉的,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赛老二怒目圆睁,抬起板凳就要往赛康身上砸。
如此情形看得赛老三毛都竖了起来:“二哥!你这是作甚?”
说着,一个健步上前将板凳接过手。
“三弟,你给我闪开!老子今日非杀了这小杂种不可!”
“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忘了咱们的目的了?”
赛老二怒不可遏地抚着胸口,接连喘了好几口气:“呼!三弟!这小杂种根本没事儿!刚才那模样是装出来的,老子好心好意给他喝茶,他却乘机喷了老子一身!这……这实在是太可恶了!你闪开,老子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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