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发出一声声惨叫。
“亮子这个实心脑壳!”陈安东连忙往厨房跑了过去。
孙振雷也连忙跟了过去。
厨房里何传亮已经将一只大母鸡的双腿提住,一手捏着母鸡的脑袋,让母鸡血管里的热血喷入盛了一小碗井水的碗里。
“亮子,你怎么这么搞呢?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你们家的这只大母鸡?”孙振雷责问道。
“我知道你们不是。但是你们每次来,家里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反正这鸡迟早都得杀,今天杀了,我一餐还少喂一抓米哩。”何传亮将放完血的母鸡往盆子里一扔。然后就去烧开水。
“算了算了,杀也杀了,赶紧把鸡弄干净。你们家还有酒没?”孙振雷没心没肺地问道。
陈安东也是忍不住扑哧一笑:“你就惦记着吃。”
“杀也杀了,也不能浪费了。我去村口买瓶白酒回来,待会炒鸡肉的时候,往里面倒一两白酒,吃起来,那才叫一个香。”孙振雷直接走了出去,何传亮家,他和陈安东来过不少回。村里也是熟络得很。陈安东上大学这两年,孙振雷也经常来何传亮家。
“伯母呢?”陈安东没看到何传亮妈妈,很是奇怪地问道。
“在房间里。哎,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前几天中了风,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起不了床了。”何传亮很痛苦地摇摇头。
何传亮虽然与陈安东以及孙振雷都是同年出生的,但是高中毕业四年多,何传亮看起来比陈安东与孙振雷大了一大截。
“我家就这个样子了。别说我了,说说你,东子,听说你大学毕业之后,在白沙找了工作。你们家晶晶也在白沙找到了工作。以后你们可就在大城市里站稳脚跟了。”何传亮不想让气氛太过沉重。
“别说这个了。走,看看伯母去。你也知道我学的是中医。今天跟雷子过来,可不光光是过来看你的。要是看你我才不来呢。这几天我家诊所忙都忙不过来。我家伙都带齐了,看看伯母的病究竟怎样。我记得去白沙那年,我就跟伯母说了,等我大学毕业了,回来给伯母看病的。我不能食言。”陈安东将背上的背包取了下来。
何传亮知道陈安东是在一个民办医学院上学,别说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医学生不可能有什么过人医术,陈安东这么一个民办医学院的医学生又怎么可能治好自己母亲那么严重的病痛呢?
何传亮不想扫陈安东的兴,也或许他也抱着万一的心理。将手中的铁钳往地上一放,然后起身往父母的房间走去。
何厚忠正在给妻子喂水,看到何传亮与陈安东过来。抬头朝陈安东笑了笑:“婆娘,亮子的同学雷子、东子过来了。东子过来看你了。东子,你们到外面去玩,人老了,不中用了。可把亮子给拖累了。”
何传亮的妈妈张秀芝虽然不能动弹,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眼角一大颗泪珠倏然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