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带上来。”
高舆刚一发话,斜里立马窜出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像抓小鸡仔似的将浑身抖个不停,脸色煞白,表情无辜的老二从水牢中提了过来。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发现的这句无头尸?”
“咿咿,啊啊......”
伍长一听,立马傻眼了,怎么是个哑巴,正当他诚惶诚恐的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原本表情严肃的高舆却发话了:“不会说,总会比划吧?”
老二立马点头像小鸡啄米,等高舆递过来一个古色古香的罗盘,高舆似乎精通彝语,两人点头嘀咕了半天后,他很快得知了这具无头男尸死亡的大致时辰,恰好发生在昨夜彝人出逃其间的某个时光,到底是私人恩怨,还是蓄意谋杀,高舆哪里能理得清一个头绪,正当他站在原地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破锣嗓子不合时宜的喊了出来:“你们这帮直娘贼,大清早的在这里瞎嚎嚎啥,打扰老子的清梦。”
明明已经日近中午,这位似乎醉生梦死的牛大春,堤坝上的最高长官,有些指鹿为马,颠倒乾坤,忘乎所以了。
伍长连忙哈腰过去陪笑道:“牛爷请息怒,属下们实在被当前这件迷案弄糊涂了,还好牛爷大驾光临,这下我们破案有望了。”伍长说完,立马在牛大春旁边耳语起来,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该说的,不该说的,搜肠刮肚的和盘托出。
原本微微闭着眼睛的牛大春在听伍长讲完最后一句话后,灵光乍现,猛然用他那带有某种摄人心魄的磁性嗓音吼道:“我还以为多大点事,这不就是场水陆道场的事吗?那个谁?高舆,你不是懂那个什么阴阳八卦,奇经八术吗?你安排安排。”
“牛爷,事有蹊跷,马虎不得,何况小人对奇门遁甲只知皮毛,这事还得另请高明,我听说十里外药王观的清泉道长精通此道,不如...”
“那还在这里磨蹭个啥,立马派人去请啊。”
“清泉道长常年云游四海,这个时光在不在药王观,小人实在不敢打包票。”
“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简直是脑袋读迂了,清泉道长不在,难道他没有高徒?礼数必须到,这些老道不给我牛某面子,文的不行来武的。”
伍长双眼发亮,这绑票勒索,杀人越货对他们来说简直家常便饭,小儿科,立马谄媚的答道:“牛爷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办得漂漂亮亮,利利索索的。”
牛大春截口叱咤道:“少废话!快他娘的给我去办事。”
日暮时分,早已在水坝边准备好案条,香烛,黄纸,元宝,三牲的牛大春,高舆等人,偏偏等到了一个由伍长领来的江湖术士,只是对方很是相貌不俗。年约三旬上下,长衫便履,两眼神光十足,手里拿着一个布招牌,上面写着上写:“善相天下士,妙手可回春。”这两行字,全有碗口大,口气太大了。
两边有两行小字,写的是:“鄙人曾得异人传授,善相人一生吉凶祸福、过去未来,兼治一切疑难杂症。”这相士手中拿着两块简板,高舆曾经听父亲高超提起过,在江南道上管这一行叫,“踏青子,斩盘带推包。”术语是串茶馆、相面带治病,四大江湖之一。只是这些人到底善不善于驱走那些脏东西,就连高舆心里也没底。
牛大春一怔,显然也没弄明白手下人这葫芦里弄的什么名堂:“小伍,这人什么来路?”
“牛爷,这人可神了。我的七大姑,八大姨,就连我那未出生儿子将来的大富大贵,都算得一清二楚,前不久牛夫人不是......”
牛大春急忙尴尬的咳嗽数声,这伍长办事还是放心的,怎么这节骨眼上却缺了个心眼,牛大春不得不主动站出来替手底下人打圆场:“你,你是不是那个药王观的清泉道长?”
“清泉那牛鼻子老道,我当初跟着师傅学能耐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这些年在外面闯出了一点名堂,拿大架子不认人,硬是让我这个昔日同门师兄弟在药王观白白等了他一个多月,敢情拿我开涮,我的时光就不是时光了,你们说可气不可气?”
牛大春感觉有戏,既然这人和清泉道长是同门师兄弟,那应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人。牛大春是个练家子,瞧见对方器宇不凡,更听高舆说清泉道长有一套松风剑法,这人多半也懂个一招半式,一时技痒,抱拳向这术士道:“老兄尊姓大名?我看老兄不仅精于星相医卜,武功上定也有过人的本领,我在下愿在尊前请教。”
这术士忙摆手道:“笑话笑话,一个流落江湖,挟末技苟延岁月的我,哪懂得武功二字。我真要会三招两式的,我还去铺场子教徒骗人哩!何致在风尘中鬼混?至于贱名尤不值一提,我姓胡,江湖上全叫我胡半颠,我倒把我的本名忘了。”
高舆早已将这个胡半颠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算盘,万一对方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同道中人,那自己在水坝上留下的后手岂不是被对方一看便知,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他有意想将对方气走。这时忽听那相士竟说出甚么把他自己的姓名全要忘了,这简直是存心戏侮他们几个,这分明是拿着爷几个下酒。趁此机会顶他两句,何乐而不为。学道之人原本就心高气傲,一言不合转身走的比比皆是。
遂扭转身,斜坐在一旁的一张凳子上,向这相士道:“我看你这叫装着玩,你拿我们爷几个当‘空子’,你枉是江湖人了!我见过许多混人,没有过跟你一样的。这幸亏把自己的名字忘了还不要紧,万一你把姓甚么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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