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书写的“大龙方蛰”四个字,李经述找人装裱起来,挂在了自己的卧室,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当能力不足以驾驭目标时,要沉下心去历练自己。袁世凯在朝鲜练的新军,确实也还需要时日,新式的飞龙机关枪他们也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去演练。还有自己的目标,岂是打败法国人这么简单?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确实要沉下心去好好磨砺自己,好在自己还年轻,不到二十岁,未来的路还很长。
在这段蛰伏的日子,李经述除了为奶奶尽孝,照顾病母,还代替丁忧的李鸿章安排了一百多位中国留美幼童的工作,他们很多留在了北洋水师学堂,还有天津机器局,江南制造局等,三名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福建籍的学子想回福建水师效命,李经述坚决不允,他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是他们跟着张佩纶,必死无疑。还有四个同学去了容雪在天津创办的《华报》工作。
等到1883年10月下旬,盛宣怀又给李鸿章发来电报,说上海洋务企业的股票因中法战争即将爆发而大跌,多数股民对中国能战胜法军没有信心。李鸿章老家的电报机是盛宣怀专门给李鸿章安的,他赋闲在家,其实还是遥控淮军和北洋海军。
听到上海股票大跌的消息,李经述便主动向李鸿章请战,准备带袁世凯在朝鲜练的三千新式淮军入越和法国人战斗,他对李鸿章说:“袁世凯的三千淮军经过了一年多的训练,不管是马还是骡子,都可以去越南战场上溜溜了。上海股市这一次必须用一场巨大的军事胜利来救了,否则就算是再投入一百万两白银,也是打水漂!”
李鸿章听说李经述还在朝鲜练了新军,大喜道:“吾儿真是龙子下凡,未卜先知呀,为父正担心黑旗军装备落后,难以和法军抗衡呢。要稳定上海股市,我们确需要这一场重大的军事胜利,也只好如此了!”
“不过,痴儿,这次入越要万分小心。法兰西是欧洲强国,不比日本国。”李鸿章拍了拍李经述的肩膀,嘱咐道:“为父让张树声马上禀明太后,请唐景崧陪你一起去越南,节制那里的所有淮军。唐景崧的家乡广西毗邻越南,熟悉那里的情况。再跟云贵总督岑毓英打好招呼,让他配合你指挥淮军作战。”
中法战争是从1883年12月的山西之战开始。法国的军事行动第一个目标,就是占领越南北部的山西省,越南山西省的省会也叫太原,极容易和中国的山西省搞混淆。
当时,山西的防军主要是黑旗军,同时也有七个营的桂军和滇军,在北宁一带还驻扎了约四十营的淮军。历史上,山西之战中国失败,重要的原因是驻守北宁的四十营桂系淮军无所作为,他们临战观望,既不增援山西,又不乘隙向河内方向出击,给敌军以必要的牵制,致使法军得以集中兵力西上,而山西守军则得不到友军支援,陷入孤军作战。李经述统领淮军,则可以避免重蹈覆辙,他便对李鸿章说:“这样甚好,这样孩儿必然能守住山西。”
慈禧本来就想马上把李鸿章“夺情”给召回来,听说李经述愿意带兵去越南,一想虎父无犬子,李经述曾经又和刘铭传收回了琉球,还平定了朝鲜内乱,有勇有谋,便马上恩准了,还让越南的所有军队,都听从李经述的指挥,赐予他尚方宝剑一把,可以斩杀二品以下朝廷大员和将领。
在离开合肥动身去越南之前,李经述给远在天津的容雪写了一封信,托人捎给她。李经述在信中写道:“亲爱的容雪,虽然我不是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但我不能对这国家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善良的中国人民和越南人民,原来在自己的国家安居乐业,民为贵,君为轻,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这是他们的生活,却被拥有海盗文明和枪炮的法国侵略者,用坚船利炮轰毁,他们不知如何改变任人宰割的命运,这时候,他们需要民族英雄。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拿破仑吗,他带着枪和炮,为法国人赢得了尊严,我也要用枪炮,为四万万中国同胞,还有中国越南的子民赢得生存的尊严!”
容雪很担心李经述的安危,发电报要求和他一起去越南,李经述拒绝了,回电说这次战争太危险,不过他答应给容雪的《华报》提供独家战场新闻,帮助她扩大《华报》的影响,同时,也让《华报》多发表鼓舞士气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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