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臣妾受些闲气也就罢了。可眼下这情形,臣妾却不能置之不理。臣妾掌管的后宫中竟然出了这等大事,臣妾定要查个分明才好向皇上请罪——再说,今日之事还攸关两国和亲,正巧太子殿下也在。皇上素来公允不容私情——”皇后勾起唇角,慢悠悠道,“若是我手下的人污蔑了长公主,我这皇后自当领罪——可若是当真有人秽乱宫闱,皇上定然也不会偏袒徇私。皇上,臣妾说的可对?”
荣安紧紧地盯着皇后,脸上黑沉一片。
“皇嫂不是已经在宫中寻人了么?”荣眉抬眸淡淡而笑,“就请皇嫂问问手下的人,这么半晌了,也该差不多了才对。”
正说话间,一个宫人在园门前探首探脑。
皇后目光一瞥,旋即眸光一闪,抬声道,“看什么看?有消息还不上前回禀!”
那宫人行了进来,“回皇上,皇后娘娘,五公主寻到了。”
荣安目中冷光微闪,“在何处寻到的?五公主可有事?”
宫人恭敬道,“五公主在丽妃宫中睡着了,眼下已被洛美人接回去,已经安歇下,并无事。”
荣安“唔”了一声,扫了神色不明的皇后一眼,又问,“宫里各处可有不妥?”
宫人摇了摇首,“回皇上,并无。”
荣安挥手让他退下,垂了垂眸抬眼望着皇后,“你还有何话?”
皇后看了秦嬷嬷一眼,秦嬷嬷眼中神情也是莫名。
她的人分明是亲自将人送到那梅园中 ,可为何五公主到了丽妃宫中,那纳兰笙更是飞天遁地一般不见踪影,她也想不明白。
皇后更是想不明白,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退路也不想寻什么退路。
默然片刻后,她冷笑着抬首起来,“看来今日不查个清楚臣妾这污蔑的黑锅是背定了!”转首再看向荣眉,她面色阴冷地一字一顿,“长公主若真是清白,敢不敢让秦嬷嬷验身查看!”
一言出,四下皆惊!
连秦嬷嬷都惊异地望向皇后。
“皇后!”荣安再也忍不住,怒喝一声后,他急促地沉了口气,死死盯着皇后,“你还知不知道自个儿的身份!”
皇后却笑起来,“臣妾说错了么?若皇上嫌秦嬷嬷是臣妾的人不放心,那皇上也可以挑其他的人。就看长公主敢不敢应!”
“来人!”荣安厉声喝道,“送皇后回宫!”
立时便有几个宫人朝皇后行去。
觞漓万万没有想到皇后会撕破脸皮至此,见这般情形,他心中也生出些悔意。但这个时候动作反而更打眼,他看了一直静静垂首而立的荣眉一眼,只能默不作声。
宫人的手还没触到皇后,皇后便低低笑了起来,“谁敢碰本宫!”用力一甩袍袖,“皇上这是作甚!臣妾哪句话说得不对?这宫中出了污秽之事,皇上不审那该死审的却要处置臣妾,这是哪里来的道理!难不成皇上还真想让长公主就这样嫁到夏沥?”
“荣眉不会嫁——”荣眉缓缓跪了下去,皇后顿住声,荣眉语声轻轻,“荣眉身染恶疾,还请大皇兄另择他人嫁于觞漓殿下。”
觞漓抬眸起来,同荣安的目光一道落到了荣眉身上。
园中一片寂静。
“哈哈,恶疾!”皇后哈哈笑了起来,面上神情已是半癫狂,笑了片刻,她蓦地收住笑朝荣眉逼近,“你敢不敢用你母妃的名义起誓,你若不清白,你母妃便不得安宁!你敢不敢起誓!敢不敢?”
荣眉抬首静静地望着皇后,半晌后,她笑了笑,站起身,“起誓荣眉是不会起的,更不会用母妃来起誓。荣眉自问所言所行毫无所愧,皇后也不必苦苦相逼——”顿住,她转首看向觞漓,“今日惊扰殿下实非荣眉所愿。两国结盟攸关两国百姓福泽,皇兄一片诚意,还请殿下莫要因今日之事而生扰才是。”
说完,她稍稍退后两步,朝觞漓恭恭敬敬福身一礼。
身子一站起便猛地一转身朝身后亭子的门柱上冲去!
“公主不可!”觞漓先是一呆,很快便察觉不好,倏地出声,人也跟着冲了过去。
可是动作稍慢加之荣眉刻意退了两步,正好就站在门柱前。觞漓虽是反应快,但也只捉住荣眉转身间扬起的一片衣袖角,稍稍阻止了些许荣眉的冲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