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得了这句话,带着无边的痛,也带着无穷尽的悔恨。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导致了母亲当初小产,绝望的回到了这里。又是什么,让这个明明深爱的男人迫不得已的放弃?
忽然间,竟然是想听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注意力一直放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以至于施小雪并没有发现一旁那个自从进来以后,脸上的表情就一直处于一种怪异状态中的男人。
权子圣一双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烛光,只是那表情却是变了又变。
桌子旁,大概是有五十岁的男人仿佛并不在意自己被这样看着。
淡漠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根本没有差距还是原本就不在乎。
此时的房间里一片宁静,施小雪沉默着,也并不想打破这宁静。即便是想要知道曾经的故事,却也知道一份感情,爱的越深,越难以说出口。
她要求,也无异于挖了人家的伤疤。
何况,她凭什么要求?
可能是存在心底里太久,急于想要找个人倾诉。
外面的风又起,风大雨势加急,房屋内的蜡烛狠狠地弯下了腰。
就在她以为那蜡烛会那样灭掉的时候,它又像是小强一样顽强的站了起来。
“是不是以为它会熄灭?”
“嗯?”
施小雪不解,诧异的抬头去看了那人,只听他陡然苦笑,缓缓地转了声。
“曾经我以为我对她的感情也像是这迎了飓风的蜡烛,在被风暴摧残以后,会彻底的死去,谁知道感情这东西,不仅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去,反而会越来越醇香,越来越会觉得思念,尤其是明明可以得到,却因为自己没有努力而失去……”
遇见她只是个偶然。
原本是两个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人。
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还在上学。他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若不是当初在躲人,为了保存那件东西,也不会误闯了这个地方,遇上了她。
说起来也都是狗血到不行的陈年旧事。
受伤,被救。
日久生情。
或者说,起初见到的时候,就被那一双无所畏惧的眼睛所倾倒。
当初,也是在这个地方,她救了他。
只是当时没有这木屋,就在那悬崖的下面,刚刚一个人躲雨的地方,她把整个干燥的空间留给了他,而她自己满身的水渍都顾不上去擦。
可能是从来没遇过这么傻的姑娘,以至于渐渐地喜欢上,到带着她离开。
只是好景不长,就在他以为能跟她就那样生活下去的时候,危险再一次来临。她流产,他迫不得已,为了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只能忍着痛,说了不爱。
还记得当初她的表情,她的眼神。
呆愣,傻笑,不敢置信,最后仿若是行尸走肉。
其实,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为了不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之地,他回了自己的家族,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却从未动过她一分一毫。
有时候,他不禁在想,这到底是爱还是执念。
想来想去,最后索性不去想。
辗转反侧,在事情渐渐地仿若是回归平静的时候,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曾说:想要在这里终老,与世无争,不问世事,只有他和她,在最初相遇的地方,忘却一切的烦扰。
他说:好。
她却不信,硬是写在了照片的背面。
这里叫柳暗谷,可能是取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等了许久,却依旧是没见到她的人。
想着她可能是又嫁了人,或者是正被谁牵着,漫步于林荫小路,听着身边孩童们的欢歌笑语。
无数种可能他都想过,却没想过,等来的是一场丧葬。
等来的是这一盒的灰尘。
可是,即便是灰尘又怎么样,他也想要囚在身边。
她离开这里将近二十年,而今仍旧愿意葬于这个地方,难道不是还爱着他吗?
心里像是稻草一样疯涨,直到忍不住挖开那坟墓,只是想要离得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如果当初他知道,他这一辈子可以没了任何,却唯独不能没了她。
他宁可背弃家族,放弃那无数人追捧,想尽办法想到得到的东西,也要守了她一生安宁。
是他小看了爱情,高看了自己,才落得而今,心伤破碎,再也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都是我自以为是,以为一切皆可随着时间消逝而淡忘,却不想用了一辈子也没能放下,哪怕走的再远,也还是被她圈回了这个地方。”
沧桑的手温晴的抚摸着那骨灰盒,许久才自袖口中取出了一物。
视线从施小雪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权子圣,“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