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来给他看,本来只是小伤,这时血已止住了,被冲田用手帕包着。
斋藤有点不放心,解开来看了一眼。
他小心地捧着小樱的手察看伤势,旁边冲田便站了起来,笑了笑,道:“我出去透个气。”
小樱怔了一下,转头看过去。冲田已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出去了。
小樱心头涌起了一丝内疚。
她虽然早跟冲田说过了喜欢斋藤的事,但很显然,她跟斋藤的亲近,还是让冲田不太好受。
斋藤也不知有没有留意到,默默又把那块手帕系回小樱的手腕,然后再次端起刚刚喝到一半的残酒,一饮而尽。
小樱抿了抿唇,也没说话,提过酒壶来,为他加满。
斋藤看了看他,嘴角动了一下,也不知是想笑还是想说话,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只是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这跟他以往喝酒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他以前永远只是端着酒杯十分节制地缓缓啜饮,就算在场的所有人都醉了,他也永远是依然清醒的那个。
但今天他似乎只是想醉。
小樱想,土方完全没有必要交待她灌醉他,他自己分明已经在试图灌醉自己。
目前的形势,各种利害关系,以及土方和芹泽的心情,也许这个沉默的青年早已再清楚不过。
所以她也没劝,依然默默为他将酒杯加满。
冲田一直没有回来。
然后原田去上厕所,一走便无影无踪。
跟着是山南不胜酒力,被明里扶到另外的小间去休息。
一直到连土方说先去结账便也不见了人之后,小樱才突然醒悟——刚刚冲田哪里是吃醋,分明是去追芹泽了!
她知道他们今天晚上会动手,却没想到第一个行动的竟然是冲田。
那个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的少年!
那个刚刚还担心地叫着她的名字温柔地为她包扎的少年!
小樱心头突然一阵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斋藤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小樱扭过头来看着他。
斋藤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端着酒杯,连眼也没抬。
但手上的力气却很大。
小樱的手被他握得隐隐生痛。
被他握紧的手并不好用力,但小樱还是忍着痛轻轻移动了自己的手指,反握住他的手。
就好像紧贴的手心里传递的温度就是彼此唯一的慰藉。
近藤端着酒杯过来敬斋藤。
斋藤已有了几分醉意,微微偏起头看着他,并不喝他敬那杯酒。
近藤的脸色很沉重,甚至算得上悲痛。他轻轻问:“你的剑,为什么而挥?”
斋藤抿紧了唇没有回答。
“男人的确应该重情重义,有恩必报。也许你会认为我没有资格来跟你谈‘恩义’这两个字。”近藤继续道,“不错,我已经变成了鬼,为了自己的目的,我会斩杀一切挡成在我面前的东西。一切!”
斋藤垂下了眼,连看也不看他。
“我的目的,新選组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剑为今后的日本铺出一条新的道路来。这也是容保公为我们赐名新選组的期望。这才是我的‘义’。”近藤顿了一下,缓缓道,“但你的剑是你自己的,你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我只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剑为什么而挥,血为什么而流,才有真正的价值!”
他说完又将手里的酒杯向斋藤举了举,然后也不管斋藤的反应,自己先喝了。
斋藤静了很久才端起杯子来,依然一饮而尽。
近藤扬了扬嘴角,但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一片悲伤。
他没再回自己的位置,就坐在那里,跟斋藤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
没有再说话。
外围不知情的新队士们依然在饮酒作乐划拳嬉笑,热闹非凡,但这边两个不停喝酒的男人加上一个静静陪在旁边的艺妓,就像一出拙劣的默剧。
斋藤很快就真的醉了,枕着小樱的腿躺在那里,伸手紧紧抱住她。
小樱突然想起那天看到枕着明里的腿睡觉的山南。
……山南先生今天也去了,也许回来之后,会比那天更痛苦吧?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为了日本的将来,就非得让大家这么痛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芹泽吧……虽然是个激进暴力分子,但其实……也许换一个成长环境,会变成风雅的贵公子吧~
正统武士家庭出身,剑术又好,还擅长和歌~
我有时候会想,不知道他心情好的时候,有没有跟阿岁互相唱和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