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之中,逐字逐字的说道:“我心悦你,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修行,与你无关。”
我心悦你,与你无关。
真的心悦与一个人,如何能做到这般的洒脱。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不想给对方增加负累罢了。
风离落一时陷入了自己思绪。
苏锦歌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支七彩羽箭,“抱歉,这件东西我不能收。当年乌娘是故意说出那样的条件,......。”
“在下知道。”
锦鸡公子轻轻的一句话插的不疾不徐,让苏锦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后面的话是不是继续说已经没有了意义,显然那成为不了拒绝的说辞。分明知道还去照做,这大妖鸡也真是......。
苏锦歌有些发愁。前生今世都没有这样的经验。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这状况,接下来话要怎么说?或者再直白一些?
见她面上神情,锦鸡公子怔楞了片刻,随即露出歉然的微笑,“是在下疏忽,前辈既非妖族此物对于前辈或许是个麻烦。”说着收起那七彩的羽箭,另捧出一只玉匣来,“区区薄蓄报答前辈救命恩情,望前辈务必笑纳。”
不是以一城之礼为聘,而是用宝物来谢救命之恩。
如此一言,苏锦歌放松了下来,却仍下意识的不去接那玉匣。
“当年不过随手为之,你实不必放在心上。”
锦鸡公子闻言不语,只将身体微微俯弯,双手高高的捧着那玉匣,姿态恭谦,一副的执意。
锦鸡公子往扶光驻地来原是谈物资交换一事。物资交换在妖族与西荒驻地之间日渐增多,时时有妖族出没与驻地中。原本驻地弟子对锦鸡公子的出现并未投以多少注目。而现在已经有许多道目光或明或暗的注视向这里。
纵然感觉不到,苏锦歌也知道现在落在四周的神识已经能够编成几张密不透风的网。
这样的事情苏锦歌本就没有什么应对经验,对上一个这般固执的锦鸡公子,除了发怔竟什么反应也做不出。
“这位城主既一片诚意来谢救命的恩情,小歌姨母不妨收下。”
苏锦歌侧头看了看风离落,虽不知何意但仍出于信任的听从了他的建议,伸手接过了那只玉匣。
锦鸡公子面上一片自心底泛上的欢喜,“玉匣之中有一骨扣,可随时唤来在下。前辈但有差遣,在下必当万死不辞。”
说罢向后退出两步礼道:“便不扰前辈,在下告辞。”
苏锦歌微微侧身,闪开他这一礼,道:“我姓苏,道号明心。城主如今已然化形,前辈二字明心已当不起。”
锦鸡公子微微笑道:“前辈永远都是前辈。”
这话说的有深意,任是谁都听得出来。
看着锦鸡公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苏锦歌微微的舒了口气。手中的玉匣散着的温润光泽,其上纹路繁复不知是何种阵纹。她侧头看向风离落,“这东西收下了不会更加牵扯不清?”
风离落摇头道:“他说是谢救命之恩,不收反倒不好。况且,......。”风离落顿了顿,方又继续说道:“他既无纠缠的意思,何妨收了让他开心一些。”
风离落说这话时,面上的神情莫可名状。那是苏锦歌之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一种神情。
定定的看着风离落半响,苏锦歌犹疑的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那陌生神情迅速自风离落面上褪去,他的唇边又挂上平素那似有若无的笑意,将手中的折扇一甩道:“我能有什么事请。似这种事情听我的没错。”
苏锦歌没有动,看了看手中的玉匣又看了看风离落,忽然间觉得这种事情听这处处留情的喇叭花的意见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方才他那神情分明不对,那目光像是透着眼前这茫茫黄沙看到了一些别的景物或是......一些别的人。
见苏锦歌盯着自己,面上神情一阵恍然。风离落像是生怕她猜到些什么似得,抬脚便往驻守真君所在之处走去。“我们还是速去见两位真君。”
苏锦歌见状也不再追问,将手中的玉匣收在挎包之中,跟上风离落的脚步快步离开了众人的瞩目。
驻地之外,隔了漫漫的黄沙。锦衣彩发的妖修怔怔的立在风沙之中,看着扶光驻地中那一重重的尖顶帐篷,心中的苦涩一点点的涌到喉间,终化作一声轻叹。
她还活着,这已经很好很好了。
求不来,便这样远远的望着吧。